“這……”

那江湖術士很是自信，也很讨厭自己診治的時侯有這麼一個人不時地翻白眼，便附和道：“王大人放心去吧，這裡我應付得來。”

王若元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陸太鋒已經扶上了王太醫的手臂，半拉半拽道：“殿下等得心急，您得快一點。”

“哎……哎……哎……放手，我自己會走，怎麼回事這是？”

藍落涼涼地朝這邊看了一眼。

走在路上，陸太鋒跟他攀起了關系：“王大人祖籍本溪？”

王若元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我有個親戚，也是本溪人，說您打小便是醫學奇才，十裡八鄉無人不知你這小神童。”

王若元并不喜歡别人提起他這段往事，索性打氣起了哈哈：“在下勤苦好學罷了。”

“大人過了……雖說您是個小神童，卻不受父母喜愛，前些年過的甚至辛苦。據說，數九寒天，您在河裡掏魚，不小心落了水……”

王若元瞳孔猛縮，眼神中瞬間變得恐怖。

陸太鋒好像沒發現他的異常，繼續說道：“您在鄉下呆到十三歲，突然被人接到楓京。奇怪的是，您那一身的本事突然消失了……變得平庸無比……直到您被人引薦……在沈相府中做了入幕之賓……”

“王大人……我不懂，您是要報恩呢？還是叫人抓住了把柄不得不跟殿下作對？以至于一而再，再而三？”

不長的距離，王若元走得渾身是汗！

到思正殿前，陸太鋒毫不客氣地将他推了進去。

兩天後，段書斐和陸太鋒便來到那座荒山下，觸目所見，隻有一片焦黑。

段書斐爬上山去，那座寺廟還有些殘垣斷壁沒燒盡，陸太鋒叫人在裡面翻找一番，找到一些像是人骨的東西。

段書斐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

陸太鋒怕他亂想，正要說話，段書斐道：“不會。”

陸太鋒聽不出太子的語氣，便點了點頭。

那晚王太醫叫崔狸裝扮成他徒弟，給他提着藥箱離開了皇宮，送至北護城河之後，交給接應的人。

段書斐一路追查下去，最終找到了這裡。

王若元心知必有一死，一口咬定自己是為沈家報仇才找機會帶走了崔狸，後又将其賣給了人販子。

他說的話，段書斐自然一個字都不信。

段書斐在山下兩個村子呆了很久，鐵耙村的人隻說看見了火光，并不清楚山上發生了什麼事；而山那邊的村子更是早就沒人了。

線索到這裡就斷了；而且無論怎麼對王若元用刑，他也吐不出什麼了。

這時候，陸太鋒手下有一個人上前，對着他低聲說了幾句。

陸太鋒看着不遠處的太子，猶豫很久才勸道：“殿下……回去吧。”

段書斐隻是看着山下，默不作聲。

“崔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陸太鋒也知道自己的話有多蒼白，可他心裡着急，不能不說。

“她想要幹什麼！她到底要幹什麼！”

太子突然爆發，陸太鋒吓了一跳。

“去找！去找！鑽山打洞也要給我找到！我不信她就這麼狠心走了！我不信她那麼蠢，相信任何人都不相信我！去找，去找，找到她，我要扒了她的皮！”

陸太鋒為難地看着殿下。

“你為何不動？”

“殿下，宮裡來了消息，陛下昨日诏五皇子回宮了。”

段書斐不可思議地看着陸太鋒。

陸太鋒大着膽子繼續道：“我理解殿下的心情，可我們布局這麼久……總不能放過這次機會。”

“可是……我也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線索……”

一時間；陸太鋒覺得太子十分地可憐。

“殿下，找人的事交給我；就算是天涯海角，無論如何，勢必給殿下一個準信！”

他回身牽過馬：“殿下，上馬吧。”

“若果你找不到……”

“如果我找不到……殿下怎麼罰我都行！”

“找不到的話，你也不要去見昭柔了。”

陸太鋒一愣，擡頭去看太子。

太子的表情一點玩笑的意思也沒有。

陸太鋒硬着頭皮道：“是。”

段書斐終于飛身上馬。

而差不多的時侯，滄州一小列隊伍也在天黑之事出發了。

崔狸與甘田蓮坐在車上，前面是段季旻。

甘田蓮中途下了車，上前去問段季旻：“快申時了，殿下要不要上車來。”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問話，段季旻竟然臉紅了。

甘田蓮很自覺地随着隊伍走着，過了一會兒，段季旻果真下馬，上了崔狸的馬車。

崔狸本是扭轉着身子看向窗外，聽到動靜後過了一會兒才轉身，眼神清澈純真，分明是變了一個人了。

“殿下，我們要回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