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狸一聽,便站了起來:“哥哥,你說什麼呢!我要是不在這宮裡,我快活得很呢?誰要做那勞什子的太子妃!”
崔麟直搖頭,直歎氣!
後來,連崔麟也來的少了。
張海蟾來過幾次,都是替太子殿下取東西,漸漸的,太子留在杜若宮的東西也都取走了。
崔狸向張海蟾打聽太子和崔麟的動向,張海蟾說:出了一件對殿下特别不好的事情,陛下還在調查。
崔狸忙問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張海蟾道:“有人密告楊将軍勾結敵國,手上有楊将軍通敵的書信,據說那信裡提到了太子。”
崔狸被這消息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殿下最近……豈不是很麻煩?”
“出了這麼大的事,殿下自然是疲于應付,好在陛下還算信任太子,正調查那書信的來曆。那日刺殺五皇子的刺客也找着了,正在審着呢。”
崔狸想這兩件事會有什麼關聯?難不成,段季旻手握楊寬通敵的證據,以此來威脅太子;而太子派人暗中刺殺他?
崔狸心神不甯。
張海蟾将太子的東西整理好,崔狸忐忑道:“我去看看殿下。”
“崔姑娘,殿下眼下隻怕顧不上你,等這事了了,姑娘再去吧。”
“哦,好吧。”
我也不是去添亂啊。
又過兩日,崔狸見前面思正殿書房的燈亮了。
太子不來杜若宮,這書房也不來了,已經沉寂了好些日子。
崔狸這幾日并不好過,張海蟾不來,她也無處打探消息,每日都在煎熬。
太子的身影映在窗上,依舊是從容淡定的樣子,崔狸有日子沒見他,竟看得有些癡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還生着氣,眼下太子的境況不問清楚,她實在是心焦。
書房門掩着,她推門而入。
段叔斐沒有回頭,淡聲道:“誰教你不敲門就進來?”
崔狸被這冷淡的語氣刺得心裡發緊,她打算問明情況就走就是。
“那個……殿下,我有些事情想問明白。”
段叔斐回頭,眸子冷淡,“你問。”
“我聽張公公說,如今陛下正在調查楊将軍,殿下這幾日一定很擔心。”
“還行,我們也不是全無防備。”
“哦,那就好,那就好。”
“楊将軍的事情問完了,還有事?”
崔狸不自覺地噘起嘴巴,又想起自己是為什麼來的,便平聲道:“那刺客呢?”
段叔斐有些詫異,她竟然能一下子聯想到刺客身上去,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刺客在受刑,一口咬定是楊将軍指使。大家都知道我跟楊将軍過從甚密,保楊将軍也是保我自己,如今關鍵問題是五弟這信是從哪裡來的,可不可信!”
“那信……”
“是真的。”
“這下子可麻煩了。”
段叔斐道:“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楊寬?”
“我……”
段叔斐走近兩步,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你在擔心什麼?擔心我壯士斷腕,為自保濫殺無辜?”
崔狸擡頭,想不到過了這麼久,他還是耿耿于懷,說出的話那樣傷人。
不過,她今晚又不是為了澄清誤會而來,再說,也沒有什麼誤會。
于是崔狸回刺道:“我可沒那麼說,殿下自己想多了吧。”
段叔斐眼中掠過一抹戾氣。
“我問完了,想必殿下通天的本事,一定可以在書信來曆上做些文章,叫那封信變得不可靠……”
“你倒是懂得不少。”段叔斐打斷她。
崔狸拿不準殿下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比起殺人,這法子畢竟簡單些,也少造些孽。”
段叔斐道:“你這是在給我建議?”
“我哪敢?”
崔狸正要轉身,段叔斐卻猛然将她拉回來,與她近在咫尺!
“你懂什麼?就給我建議?我不殺人,你一輩子都是崔狸!”
崔狸如墜冰窟,冷言道:“也許我願意做崔狸呢?”
“所以你就這麼沒用?别人叫你做太子妃。你便做太子妃;叫你做公主,你也坦然接受?遇到危險,便退縮,太子妃也不做了,公主也不做了,做與不做都無關緊要,是嗎?”
崔狸被問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竟偷聽她與崔麟講話。
段叔斐擡起崔狸的下巴,崔狸本能掙紮,卻被他狠狠掐住,一雙眼睛直看到她心裡去。
“我以前不叫你涉足我做的事,不過是希望能護你周全;如今看來,你根本就不值!”
崔狸被他掐得太痛,不由自主流下淚來:“你放開我,你又知道我值不值!”
“那你說說看,除了同情這個同情那個指責我,你還會做什麼?”
“你放開!我會做什麼,為什麼要告訴你!”
段叔斐魔怔了,他困惑地看着崔狸,不明白自己明明就瞧不上,那股子執念卻越來越重。
他索性道:“你就乖乖做我的籠中鳥又如何?”
“你不要太看不起……”
崔狸話未說完,段叔斐便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