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甯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隻想轉身甩李文一個大嘴巴子。
雖然她跟趙槐沒有做真正的夫妻,但看着男人那張臉,她咬着唇瓣,莫名心虛。
而且這亂七八糟的一堆事,她該如何跟他解釋?
“那個,你……你怎麼來了?”
沈甯垂着眸,手指下意識的蜷縮。
趙槐神色平靜,淡淡的開口:“席面要開了,我找不到你,就出來轉轉。”
“哦好,那我們趕緊回去吧。”
沈甯偷偷看了趙槐一眼,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按理說正常男人聽到李文那些話不應該是這個反應啊?
他怎麼就跟個沒事人一樣?
“那個……我……”沈甯下意識想解釋些什麼,卻被趙槐打斷了。
“時辰不早了,我們先回去。”
沈甯猜不透這男人心裡在想什麼,隻好先作罷。
李文看着兩人并肩而走的背影,氣的臉色發青。
那趙槐是個孬種嗎?他都如此挑釁了,是個男人都不能忍。
李文攥緊拳頭,死死盯着兩人看,突然那趙槐回了下頭,眼神冰冷刺骨,眉尾間的疤痕盡顯兇氣。
他腿一軟,莫名有些心慌。
村裡人家都不富裕,席面上能有盆肉菜就算不錯的了。
但做飯的人手藝實在不怎麼樣,白花花的肥肉,吃不出一點香,再加上沈甯有心事,一頓席吃的是沒滋沒味。
她琢磨了一路,心想該編點什麼把趙槐給糊弄過去,結果人家回去就下地幹活了,連個人影都沒見着,可把沈甯給氣的夠嗆。
算了,随他怎麼想,興許人家根本沒把這當回事呢,是她自己多想了。
晚上吃了飯,沈甯打了盆熱水擦洗,趙槐跟以前一樣往外走。
起初她心裡還沒多想什麼,直到去院裡潑水沒見到人,沈甯才發覺這男人是不是躲着她。
她遇事不喜歡冷暴力,更偏向把事情放在明面上講,你不理人算怎麼回事。
沈甯一邊生氣一邊在屋裡等人,直到亥時一刻,趙槐才攜裹着一身寒氣進了屋。
“這麼晚才回來?你去哪了?”
小媳婦繃着一張臉,紅紅的小嘴抿的緊緊,明顯不高興,趙槐還是頭一次見她這副模樣。
他眼神微閃,平靜的開口:“你在乎嗎?”
沈甯仰頭,瞪了趙槐一眼:“你什麼意思?”
趙槐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一雙黑沉沉的眸子盯着沈甯:“我醒過來的那晚,你說不與我做夫妻,僅僅是合作夥伴,是因為他嗎?等你攢夠了銀子離去,也是要去找他?”
沈甯愣了半秒,才反應過來趙槐口中的他是李文。
她苦笑一聲,自己現在真是有嘴都難說清,不能怪趙槐如此想,結合李文上午說的話,任誰都會覺得是這樣。
“我說不是,你信嗎?我跟他一點關系都沒。你要實在心裡膈應,趕明我們就去找裡正,我離開你家便是。”
那一刹那,沈甯腦海裡閃過很多念頭,若趙槐真的不信她,即使外面再難她也會離開,她有手有腳又有手藝,餓不死,省的賴在别人家遭人嫌。
離開兩個字徹底刺激到了趙槐,沈甯背對着他跪在炕上鋪床褥,他迅速脫鞋上炕,想都沒想伸手在她渾圓上拍了兩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空氣中格外的響,疼倒是不怎麼疼,但沈甯的羞恥心瞬間被激了起來,臉又紅又燙。
她難以置信的回頭,咬着下唇:“你打我?”
趙槐臉色有些難看:“你有沒有良心?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随時會攆你走的人嗎?”
沈甯哼了哼,剛想說話。可喉嚨裡還沒發出音,整個人就像是鐵闆上的魚一樣被趙槐翻了個面。
下一秒,他喘着粗氣,人壓了下來。
沈甯被吓了一跳,掙紮着動彈:“趙槐你幹嘛?你好重,快點起來。”
趙槐偏不如她的願,一手撐在炕上,一手抓住沈甯的兩條細胳膊,壓住舉過她的頭頂不讓她動分毫。
他視線一寸寸的掃過沈甯的眉眼,沈甯被他盯的心砰砰跳,突然男人低頭,附在她耳邊說了句話:“你不是沈甯,至少不是原來的她,你是誰?”
沈甯身子一僵,她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兩人誰也沒再開口,足足僵硬了半分鐘,沈甯勉強扯出一絲笑:“你是不是被李文氣糊塗了?我不是沈甯還能是誰?”
趙槐斂眉,目光中帶着審視,快速說着:
“頭一次我問你,做飯的手藝是從哪裡學的,你說是你外祖母傳下來的方子,可那些叫法不說村裡,就是城裡也沒幾個聽過的,就連炖雞也能做出不同的花樣。”
他頓了頓,繼續道:
“村裡的姑娘就算再笨,從小跟着自己娘縫縫補補,針線活也差不到哪去,可一個簡單的錢袋子,你縫的七扭八拐。你從小被李氏磋磨,就連村裡都沒怎麼出過,但跟曹掌櫃談生意時,你侃侃而談,眼睛在發光。”
沈甯越聽越心驚,“夠了,别說了,這些也隻不過是你的猜測。”
趙槐的眼底快速掠過一抹傷心,随即自嘲道:“我懷疑過,疑惑過,但未曾想挑明,有時候糊塗點兒也沒什麼不好。但直到白日裡見了李文,我才敢肯定自己的猜測,你聰慧,能幹,是絕對看不上他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