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槐側過身,突然捏向沈甯的臉:“隻做兩身夏裝怎麼夠?秋冬天冷了,不得做身襖子穿?”
沈甯帶了多少衣裳過來,他一清二楚。
冬天那麼冷的天,那一身洗的發白的薄衣裳如何過冬?
“好了,快别苦着一張臉,笑一笑多好看。銀子沒了還能賺,人凍生病了不止這個數。”
沈甯有些别扭的轉過身:“那離冬天不是還遠嗎?”
趙槐:“反正遲早都要做,早點買了也沒什麼。”
男人巧舌如簧,沈甯說不過他,隻能作罷。
回了趙家,她原以為就算趙老太太不說,大嫂張桂花和小姑子趙春芳也定會不舒服,沒成想兩人一句話都沒說。
趙老太太看着她道:“你嫁過來的倉促,李氏又是個後娘,沒給你準備一點嫁妝,我老婆子也正為着二郎傷心,該備的東西也是一點沒備,本就委屈了你。
現在家裡情況好了些,自是要補上,你大嫂和春芳也沒啥意見。等過段時間不忙了,咱好好做幾身衣裳,隻盼着你們小兩口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咱們家也越來越好。”
沈甯在穿越之前本就親緣淡薄,雖說有父有母,但他們在她很小便離婚各自嫁娶了,她多年來都是一個人,因此她最怕别人對她好。
趙老太太這一番話,讓沈甯微微紅了眼眶。
直到現在,她才有真正想融入這個家的想法,就算她攢夠了銀子去外面,真就能比在趙家過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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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該去沈家吃席的那日,杏花村可熱鬧了大半天,晌午的時候張順子去張家溝把新娘子接了回來,村裡好久沒這麼熱鬧,村人們鬧哄哄的。
趙老太太随了八文錢的禮,可沒把她心疼壞。要不是因着跟沈家是姻親,随的過少惹人笑話,她是一個銅闆也不想便宜李氏。
就她那副摳搜樣,能置辦出什麼像樣的席面,還不如二郎媳婦在家燒一頓雞吃呢!
院子裡人來人往的,擠的厲害。原身在沈家也沒個自己的房間,以前都是放雜物的收拾收拾湊合住,因此沈甯想歇息一下都沒個地。
至于婚儀,若是别人的她還想看看,但換成這個張順子娶媳婦,她真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從原身的記憶中得知,這個張順子真是猥瑣至極,雖說他沒幹出什麼出格的事,但看原身的眼神總是特别露骨,沈甯便是想想都覺得惡心。
席面還沒正式開始,沈甯不想在裡面湊熱鬧,打算在周圍逛一圈打發時間,回來剛好趕上晌午飯。
誰成想她剛出了趙家的門,就被人用力拽住往拐角處走。
“你誰啊?快點放開我。”
等到了一棵槐樹下,看清人後,沈甯有些呆了,這小白臉好像有些像原身那個相好的啊!
果然,對面的小白臉一臉難以置信的松開了她的手腕。
“甯娘,你不記得我了嗎?還是說趙槐醒了,你便有意與我撇清關系。”
李文說着說着自嘲一笑:“也是,若你無意,我怎麼會這麼多天想見你一面,連個機會都找不到?你不就是覺得他醒了,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嗎?哪像我,窮鬼一樣,怎麼配得上娶你?”
沈甯皺着眉,臉色難看。
這人是不是有病啊?
在她看來,這李文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沒那麼喜歡原身,否則在這個流言吃人的世道,他不知道男女私相授受是要被人唾棄的嗎?
更何況後來原身嫁了人,他竟還私底下偷偷來赴約,難道不知道被人發現,原身就是死路一條嗎?
沈甯看李文那一副深情的模樣就覺諷刺,冷笑出聲:“你既然都知道,就給我滾遠點,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甯娘,你變了,你以前從不會這麼跟我說話。”李文臉上滿是受傷的表情,他無法接受現在的沈甯。
明明她以前那麼乖,會對着她笑,會溫柔的喊他文郎,甚至在被李氏送走的那天,她流幹了淚。
他不明白,不過短短數月,為什麼一切都變了?
是了,都是因為那個趙槐,都是因為他醒了。
李文的臉突然沉了下來,他向前一步,用力拽住沈甯的肩膀搖晃,咬着牙問:“是因為趙槐?是因為你喜歡上他了嗎?你讓他睡了是不是?你忘記答應過我什麼了?”
接着他死死盯着沈甯,一字一句道:“你說,甯死都絕不讓他碰你分毫。就算你不能嫁我,也會在心裡記我一輩子。啊?你說的這些話,你全都忘了嗎?”
沈甯攥緊手指,她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
原身這個戀愛腦,她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閉嘴,你就當她死了吧,從此你我沒有半點幹系。”
沈甯将李文推開,眼神中是從未有過的冷,這李文還是盡早打發了好,免得被人撞見她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李文狠狠的瞪着她,突然大笑兩聲:“呵,你說的倒是輕巧。怎麼,是怕你我偷/情的事被趙槐發現嗎?”
他指了指沈甯身後的位置,眉眼間帶着絲瘋狂:“你這麼害怕,不如現在問問他,被人綠的了感覺如何啊?”
沈甯咯噔一下,渾身僵硬。
她緩緩轉過身,赫然是冷着一張臉的趙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