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y嘴上這麼說，腦瓜子也從這話裡聽出了點意味，看着何昉的神情揶揄又惋惜，好男人都搭一對了，那他找誰啊！

何昉撇嘴：“誰知道高雁九這麼賊，我來借狗，他就說欠他的國慶打工還，連帶着上次，還欠這狗一件事。 ”

Joey有些恨鐵不成鋼：“哥，你應該想到他隻能把狗給你啊！”

何昉轉過眼神，平靜地注視着他。

有句話，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何昉現在就體會到了，他說着氣憤，那兩位就笑得猖狂，他幹脆也不說了，等兩人嘲諷夠了，何昉才補上一句：“記得别跟徐行說。”

“哇靠！老鐵樹開花啦。”Joey的猜想确定，頓時起了膽子的八卦，“到什麼程度了？”

“什麼程度，他不知道我喜歡他的程度。别給我透露出去。”

“啊？”Joey神色一懵，“你不追啊？”

“說什麼屁話呢，不是在追嗎？”

Joey一臉懷疑，何昉人好，長得帥，口袋有銅闆，肚子有墨水，風度财氣一應俱全，還有個酒吧，這樣一位帥氣純情的潇灑公子哥，在Joey的眼裡是不需要追人的——人都搶着追的。

雖說徐行長得也好看，人也不錯，但Joey對何昉帶有長期的根深蒂固的完美濾鏡，即使是已經變心了，他也依舊保持這種濾鏡，所以，此刻他并想不明白何昉還沒追到人的理由。

高雁九看到Joey的表情，解釋道：“這人還沒表白呢。”

Joey震驚：“啊？”

Joey表情複雜：“不是，你是傻嗎哥，你在玩什麼幼稚的癡情人設嗎！？”

何昉抿嘴，沒說話，高雁九又叽叽喳喳道：“他怕被拒絕呗。”

Joey再次震驚：“啊？”

“你怕？”這兩個字被Joey驚訝到發抖。

吧台的燈光偏亮，打着橙光，光線像是杯壁後的酒水，澄澈無瑕，裝在酒杯裡，在何昉手上蕩出圈。

何昉笑着，眼神有些憂郁，唇溝邊緣落下兩道暗色的光影，晃動玻璃杯，一抹的光從鼻梁上劃過。

這副憂郁帥哥的模樣看着Joey心下一動，他忍不住啧了一聲。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有驚豔，意外，好奇，還有一部分是他不想承認的，嫉妒心。

Joey打趣道：“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天。”

高雁九還是道：“沒表白算啥追啊，拒絕再追嘛。”

“我再過段時間……”何昉有些含糊。

“怕啥呀這是。”

“你别說我了，我還給你打白工了。”

高雁九翻了個白眼：“還惦記呢，我不就擺你一道嗎。我就愛鑽空子嘛，智者千慮也有一失，被我耍總比被其他人耍好。”

何昉：“……”

Joey：“……”

高雁九沒想明白，這談戀愛有啥好怕的，他當時就直接剛了。

怕拒絕嗎？

何昉确實在一些輸赢方面會較勁，之前有場辯論何昉打了，但是險勝，這人當時複盤了好幾天，比賽視頻稿子随身帶，高雁九親眼看着他便刷盤子邊看修稿子。

好像也不是這方面，怎麼他的愛情和自己的不一樣呢。

高雁九歎了口氣，扭頭找黑哥，目光卻捕獲了一個從門口進來的徐行。

他招起手：“徐行，這！”

徐行聽到高雁九的大嗓門時，腦子裡還想着事，這一嗓子正好把纏着的想法打散了。

他往前走了兩步，看到何昉轉身的同時，腳步下意識一頓。徐行眨了下眼睛，又擡起，何昉的笑挂在臉上，像石頭落入水裡蕩開的波紋，漸漸泛開，如同光下的發亮波紋。

徐行也揚去一個笑，走了過去。

早在他回來的路上，他就像直接轉身回家，都走了小半條街，徐行又回來了——他的電腦還放在包廂裡。于是，他又在月亮眼皮子底下掉頭了，走得還拖沓。

徐行沒走幾步，對面的何昉把杯子一放，迎面走了過來：“徐行，你要回去嗎？”

“嗯？”徐行沒聽清，回過神又肯定地嗯了一聲。

“行，那我去收拾東西。”何昉轉身往舞台走了。

徐行回到吧台，拒絕了高雁九遞過來的酒杯，朝Joey道：“Joey，我結個賬，我一會要回去了。”

Joey擺擺手：“不用，結完了，何哥結的。”

本來沒事人的高雁九腦袋一伸：“何昉不是說充話費的錢都沒嗎？他最近錢又不知道花哪去了。”

Joey一樂：“他用下個月工資扣的。”

兩人默契對上視線，眼裡是無良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