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秦臻城去親戚家借宿，等時間差不多了，徐行就送人去地鐵口。

街口是來往的車輛，紅綠燈分割着人群和車流。

徐行從秦臻城後背撚下撮白毛：“你看。”

秦臻城扭頭一看：“不會全身都是吧！”

徐行打量一番，拍了拍：“還好，小寶掉毛不嚴重。”

路燈的光落在頭頂，像是兩人圈出告别的舞台。

人影落在地面，不知道是誰的一聲笑後，兩人都笑了起來。

“下次見面就是過年了。”徐行道。

這話老套又客氣，秦臻城無語道：“誰知道啊，某人懶一懶就是下次見面就暑假了。”

這話徐行沒法反駁，不說高中畢業，就是上學時秦臻誠假期約都不能約上徐行，除非是在徐行家裡。

徐行點頭贊同：“很有可能。”

他接着道：“你如果有事直接打我電話。”

“哼，那當然，我不客氣的。”

秦臻誠看着打閃的綠燈：“那我先走了。對了，等你紅了，記得請我吃炸雞。”

“知道了，看路。”

徐行目送他走到地鐵口，末了秦臻誠還朝他揮手，徐行無奈地揮了回去。

夜晚，弧形的月牙藏在小片的雲絮中發着光，清輝照着一圈雲，染上米粒般晶瑩的白亮。

徐行仰頭看月亮，最後轉身往回走。

秦臻城的離開讓他感到失落，即使他與秦臻城平常也都是通過網絡聯系，可離别就像是在心口上剜出一塊空洞，隐晦而悲傷。

街上人不多，是各種交錯的聲音，可徐行覺得很安靜。徐行的視線像月光落在地面上地低垂着，然後一步步地往回走去。

酒吧，何昉在Joey那結完賬，轉頭碰上了從包廂出來的小九——高雁九演出十分鐘趕來，何昉也忙得沒有時間打招呼，這下他終于和怨恨了六天的資本家碰上面。

高雁九滿面春光，精似乎還沐浴着清爽的山風，一臉欠揍模樣：“這段時間辛苦啦。”

何昉微笑：“氣色不錯嘛。”

“當然，你知道嗎，我發現，旅遊真是排遣心情的最好方式，當你看看山、看看水、在看看宏偉的建築，面對着廣闊的天空，就好像一切的煩惱都算不上什麼了，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旅行。”

何昉胸着手一松，轉身拿起拖把。

高雁九嘿嘿一笑，控住何昉的肩膀：“哎，玩笑呢。謝了兄弟，沒有你我還就看不到這好風景了。”

“滾！”何昉拍下肩上的手。

高雁九端了杯飲料，Joey就看着他供奉般地讨好本店最大的金主。

Joey拖着下巴問：“九哥，你怎麼讓何哥給你打工的，這麼無良的要求，狗——”Joey話到嘴邊及時止住。

他何哥這些天實在是太辛苦了，除了基本的賬目，還包攬了各種瑣碎的活，又因為假期客流量多，何昉有時候連前台送餐的事都要幫忙，這幾天下來，Joey感覺何昉臉上的帥氣都丢了幾分……

額——好像也沒有。

這仗勢一看就知道站哪邊，Joey改口朝高雁九道：“簡直就是萬惡的資本家。”

高雁九無辜攤手：“這人自己欠我的一件事，我隻是充分使用了這份權利而已。”

“啊？什麼事？”

高雁九朝Joey挑挑手，示意對方湊過來：“你知道我怎麼拿捏你老闆的嗎？”

“怎麼做的？”

“我——有條狗。”

“嗯，你說小寶啊？”

“對！我上次帶小寶來就是何昉求我的，這次中秋也是，所以呢他欠我兩件事，國慶幫我上班是一件，還欠我一件事呢。”高雁九說着又朝何昉笑對方沒給眼神。

“啊？你出差前不是說狗要送老闆家嗎？”Joey問。

高雁九揚起一個四十五度角的側臉：“這就是我智慧的體現。”

Joey一頭霧水：“可你不寄養在何哥家，你找誰照顧小寶？”

Joey是酒吧的老員工，從三年前酒吧開業後他就在這裡了，高雁九和黑哥的家庭背景他多少了解一點。

兩人都不是本地人，高雁九整日待酒吧，黑哥也如影随形着，說實話，九哥嘴巴欠，黑哥算啞巴，整個南城就感覺隻有何昉算他們真朋友。依Joey看，小寶也隻有委托給何昉這唯一選擇。

旁邊，高雁九故意睜大眼睛贊美：“聰明啊，小jio，你比何昉聰明多了。”

接着，高雁九一臉得意：“但是某人心急啊，但凡他再拖一天問我，我都拖不下去了。我本來隻是想等等看，沒想到何昉中秋晚上真來找我了，說要接小寶，還非當天不可，我也隻能勉為其難答應了。”

“高！實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