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關上了門,屋内已經站了三人。
“明日我用點藥讓張婆好好睡上一覺,玉兒就扮做張婆拿着喜帖帶着我們進入喜宴。”岑楹說道。
“都打聽清楚了?”李天闊問。
白玉姮颔首道:“都清楚始末了,張婆心善,沒戒心,有關鬼城的事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與我們說了。”
三人點頭:“好,明日就按岑楹說的計劃來。”
“嗯。”
“那現在……都歇息吧。”
偏屋狹小,站了五個人都顯得格外的逼仄。
“我們在外面睡。”李天闊跟在陳平安身後,說道,“院子裡有處平地,可安睡。”
裴淵看了眼岑楹,也對白玉姮道:“若有事可喚我。”
說罷,也出去了。
岑楹:“???”
“裴師叔最後看我那眼神是什麼意思啊?”
“嗯?”白玉姮沒瞧見,疑惑道,“什麼眼神?”
“……”岑楹暗暗琢磨了一下,也沒想明白,隻當是自己眼花看錯了,不然她怎麼可能在他眼裡看出一絲嫉妒幾分羨慕?
“應該是我看錯了。”
“嗯,早些睡吧,明日有場硬仗要打。”
“好!”
翌日清晨。
本就屍化的她們并無疲意,早早便起身了,岑楹正在燒早飯,李天闊在旁邊打下手。
岑楹曾與小舅舅在村裡待過,學了一手的做菜好手藝,且煉丹煉藥也讓她做菜手藝格外的精湛。
而李天闊身為一朝親王為何也對下廚這般娴熟不得而知,且他也沒有與他們多說的念頭,大家識趣地沒有多問。
岑楹燒完一個菜,李天闊也燒了一個,裴淵也躍躍欲試。
岑楹訝異:“裴師叔也會庖廚呀?”
裴淵颔首,唇角挂了點笑意:“以前做過給帝君吃。”
雖說早已辟谷,但偶爾也愛嘗點人間煙火,可她卻不會下廚,隻好想吃了便尋個由頭下山嘗嘗味。
那時的裴淵極會察言觀色,看得出她饞了,早已備好了一桌的好菜,全是她喜歡的。
“這都是你做的?”她驚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嗯,借用宗門的小廚房做的。”小裴淵腼腆,亮亮的眸光中帶着隐隐的期待和那未能掩飾好的讨好,“師父快嘗嘗。”
她接過玉著,淺嘗了一口,忍不住誇贊:“很好吃!”
原本緊張兮兮的小裴淵霎時沒忍住表情,露出一抹幹淨又如釋重負的笑。
她揉了揉他偏硬的頭發,眼裡是毫不掩飾的贊美和歡喜。
他知道她喜歡,便每回都變着花樣給她做。
要是不讓他做了,他又眉眼下垂,眸光閃閃,謹慎又小心地問她是不是不喜歡了。
他的敏感她都知曉,便會抱住他安撫他,柔聲對他說:“當然不是,師父很喜歡,但是師父怕你辛苦。”
“徒兒不辛苦,師父喜歡就好。”小裴淵依賴地蹭了蹭。
“可是你不能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庖廚之上呀?”
小裴淵沉默,半晌後,才道:“我知道了師父。”
“帝君也愛吃這些呀?”
岑楹沒見過傳說中這位為天下蒼生而殉道的大能,隻是在爹爹和長輩口中提及過,因此對她而言,帝君就像是天上月,可望而不可即。
但當一個被所有人奉若神明一般的美好人物有了和自己一樣的興趣喜好,天上月也好似萦繞在身邊的幽幽燭火,觸手可及,橫生幾分親近。
裴淵話裡有了笑意,不經意地掃了眼對面的某人:“嗯,帝君她最是饞嘴。”
隐藏身份的帝君本人:“……”
白玉姮聽到自己的話題便會覺得尴尬,嘿嘿一笑之後,試圖轉移話題:“飯菜也快做好了,待會兒張婆就要醒了,你們得趕緊躲好。”
“诶,那帝君還有什麼不為人知但又無傷大雅的小癖好呀?”
竟無人理會她。
就連一向對任何事都置身事外的李天闊也忍不住好奇,一邊幹活一邊看向這裡。
“……”
裴淵不經意地看了眼她,垂眸笑了笑,很是樂意跟她們分享他和她一同經曆的事,那是獨屬于他們二人的回憶,誰也奪不走,誰也插不進來。
“自然是有的。”
岑楹眼眸一亮,非常好奇高高在上的帝君私底下是何樣子的,是否也會像我們這些凡人一樣,有喜怒哀樂,會出糗?
她連連追問:“比如呢?”
“帝君某次偷喝了東玄帝君的仙釀,結果是東玄帝君偷藏的烈酒。”裴淵想起來那時的景象一整顆心都是熱的。
“然後呢然後呢?”
“噗……”裴淵未講先笑,不經意瞥到正在郁悶燒火的某人,清朗的聲音含着笑,“興奮地給靈真帝君的靈獸舞了一夜的劍,還不讓它走,施了法硬生生地讓它睜着眼看了她一夜的劍術表演。”
“哈哈哈哈哈哈……”
岑楹憋不住大笑起來,就連不苟言笑的李天闊臉上也有了笑意。
白玉姮:“……”
她能清理門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