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别殺他!求你們别殺他!”陳平安掙紮着哀求,淚水滑過臉頰,模糊眼前的景象。
李天闊聞聲,收了力,被傀儡長生一掌拍落,連連後退。
白玉姮道:“小闊,你牽制住他,我畫伏妖陣法!”
“好!”李天闊捂着心口,緩了緩,提劍上去與之周旋。
“你們不可能打得敗他的!束手就擒吧!”陳成才被捆住,還在嚣張,白玉姮嫌他聒噪,直接捆了封住他的嘴巴。
白玉姮飛落在中間的位置,咬破指尖,以手為筆,以血為印,飛快地在地上畫陣。
而那頭的李天闊因被那一掌傷到,略顯吃力。
觀戰的小咪輕嗤一聲,語氣是難以掩飾的嫌棄,它飛快地跑,縱身一躍,一團白霧過後,一道颀長、高大的身影如風一般來到傀儡面前,将他打下來的招式抵擋住,一把冷劍一挑,便将傀儡的招式化解了。
觀戰的岑楹震驚:“裴師叔!?”
就連被他救下的李天闊也是一愣。
小咪原來是裴師叔!?
不不,應該說是裴師叔變幻成小咪!
“回神,去讓岑楹看傷。”裴淵立在他身前,青年的身體早已成熟,比起青蔥的少年,更加的寬廣挺拔。
裴淵回眸,眉頭一蹙,顯然是嫌他的分神:“這裡有我。”
說罷,也不管他是否回了神,将手中的利劍化為一把弓,朝着傀儡射了過去,箭矢有了方向,箭尾拖拉出白霧般的絲線,将傀儡團團圍住。
手上的弓變成了掌控絲線的源頭,裴淵緊緊地拉住,将傀儡往陣中引。
“長生!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陳成才不知何時竟掙開了捂住嘴的金蛇,白玉姮抽空看一眼,那小金蛇委屈巴巴地抖着爬滿全身的蠱蟲。
“……”
嗯,蛇随主人,都怕蟲子。
“小可愛過來。”白玉姮喚它,小金蛇咻地一下滑了過來,蹭着她的掌心,委屈巴巴地樣子讓白玉姮瞧了也心疼,将它身上的蠱蟲都摘除後,她退到一旁,同裴淵道,“師父将他引過來吧。”
裴淵颔首,手上使了勁,将還在掙紮的傀儡扯到陣中間。
傀儡的腳一踏進圈中,金光乍現,而那邊解了綁的陳成才,以自己的手指為哨,就這樣吹了起來。
傀儡的功力好似更上一層了,白玉姮躍身飛向陳成才那,徒手與之交鋒。
陳成才有些武功功底,但不多,沒一會兒便被白玉姮桎梏住,雙手翻折在後,一腳踢在他膝蓋窩那,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而那邊的裴淵也順利将傀儡帶進陣法中,白玉姮一邊騰出手,念咒,一邊壓制住陳成才。
金光愈發濃烈,本不會說話的傀儡發出了嚎叫。
“大哥!”陳平安看向念咒的白玉姮,呵斥道,“你對我大哥做了什麼!?”
白玉姮沒空搭理他,裴淵冷冷道:“想要你哥周全就閉上嘴。”
“……”陳平安熄了火,目光緊緊盯着,生怕陳長生出了問題。
不消一會兒,原本還煞氣滿滿、面目猙獰的陳長生五官變得柔和,萦繞的煞氣也消弭了。
陳成才見多年心血毀于一旦,氣得發抖,硬是掙開她的桎梏,拖着身體跑開,冷聲道:“你們毀我心血,就别想活着走出這裡!”
他說罷,飛速轉身不知摁下哪裡的機關,整座宮殿開始搖搖欲墜,細塵從縫隙中傾落。
白玉姮用金蛇将沉睡中的陳長生拖走,喊道:“我帶他,你們快找出口!”
“哈哈哈哈,你們逃不掉的哈哈哈哈……”陳成才紅着眼,欲與他們一同赴死,“這裡的每一個出口都被封死了,你們絕對出不去的,我們一起死哈哈哈哈哈……商素不聽我命令,趕盡殺絕,你們毀我心血!我要你們都同我葬在一起!黃泉路上也有個伴!哈哈哈哈哈哈……”
“你要死就自己死!”
陳平安輕車熟路地走至一處機關後,對上他驚慌失措的眼,冷笑道:“你别忘了,我爹娘、我都是神教中人,我爹當年也參與了神殿的修繕。”
“就憑你這些話,吓得了誰?”他話音一落,摁下機關,搖搖欲墜的神殿停了半刻,而後一堵不起眼的牆面開了個石門,隐隐約約透着光亮。
“不!你們不能走!要死大家一起死!”他發狂了似的,吹動手指骨節,想要喚醒什麼,一隻隻暗箭射出,穿過傾倒而下的塵沙,刺向他們。
裴淵結印,白光在白玉姮那亮起,抵擋了刺過來的利箭,而其他人也被她設的結界護住。
“快走!這裡撐不了那麼久了!”陳平安出聲提醒。
“好!”
幾人先後離開。
陳成才則是被他自己放出的暗箭刺中膝蓋,倒頭跌在地上,宮殿轟隆巨響,他尖銳刺耳的聲音在神殿中回響:
“藜元生,乾朝死,惶惶乎複我神教?”
“誰能複我教興旺!?”
“哈哈哈哈哈……”
“轟隆——”
地面塌陷,一個巨大的坑洞顯露在日光之下。
一切黑暗皆會曝露,無處遁形,光明終将照亮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