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楹從小與這些東西打交道,面不改色撚起一隻,仔細打量,出聲問道:“這東西能否多給幾隻我?我好研究研究。”
她說這話時眼露精光,異常的興奮。
白玉姮打了個顫,實在是難以面對這些東西。
懷中的貓感知她的情緒,拱了拱,一下一下地舔着她的手,以示安撫。
白玉姮壞心一起:“除了人之外,其他生靈也能吃吧?”
陳平安看見她懷中的小貓動作頓住,而後猛地炸起了毛,開始掙紮。
他颔首:“可以。”
白玉姮嘿嘿一笑,詭計得逞,驅使腕中金蛇将一隻蟲子喂進它嘴裡。
小貓霎時洩了力,真像死了一般,雙腿雙手僵直,兩眼一翻,細摸脈搏确實沒有了。
沒一會兒,小貓憤憤地瞪了她一眼,從她懷裡跳下去,那幽怨的眼神好似在罵她。
白玉姮彎唇一笑,心道,叫你小子扮貓糊弄我!
小貓好像讀得懂,柔順的毛都耷拉下去了,貓貓頭垂下,裝作沒看見,一直繞着石床走,好似很忙的樣子。
白玉姮心中有了數,此刻也不想與它計較,捉弄完後,最後一個吞下蠱蟲。
沒一會兒,三人就變得陰氣森森,宛如複活的厲鬼。
“你别說這蠱蟲既能讓我們扮成活死人,還能消除疲勞。”岑楹伸了個懶腰,“本來還覺得有些困的,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了,肚子也不餓了!”
白玉姮聞言,捏了捏自己的軟肉,也驚訝道:“是诶,捏了也不疼!”
李天闊就沒有她們這麼幼稚,隻是暗暗掐了一把,淡定道:“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現在已在這兒耽擱許久,還是快些去斷臂崖吧。”
幾人點頭同意,白玉姮撈起裝模作樣的小貓緊随其後離開。
走至外面,早已天光大亮。
“我知道從哪走更近。”陳平安出聲建議道。
“那好,我們人生地不熟的,勞煩你來帶路吧。”
陳平安點頭,視線快速轉移,遮掩住眼底的一抹暗色。
“不過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出去太明顯了恐怕會吓到人,要不在這兒待到日落西山再出發?”白玉姮建議道。
“也好,這縣城中少有外人,我們這樣子出去,容易被發現。”
四人互相看了眼,一緻決定了日落之後再走。
夜幕降臨,白玉姮幾人披上披風遮擋了容貌,在黑夜中不至于那麼明顯。
夜裡的街道空無一人,四人腳程加快,跟在陳平安身後。
從夜微暗走到月中天,走至一片燒毀的廢墟前。
“這裡是?”
岑楹環顧四周,看這樣子都不像是去斷臂崖的。
陳平安回頭,說道:“下面有個密道,可直接通往那裡。”
說罷,也不等她們深入思索,自己往前走,躍進一口枯井之中。
三人面面相觑,白玉姮道:“走吧。”
“嗯。”
一前一後地下了井。
枯井中真有一條密道,幽暗森冷,不像是常人走的,長長的甬道像是通往地獄,岑楹咽了咽,抓着白玉姮的胳膊,警惕地看着帶路的人。
“玉兒,這陳平安可信嗎?”
她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白玉姮還未說話,隻見她們走完了甬道,豁然開朗,一個寬廣、陰森的地下宮殿映入眼簾。
宮殿中的燭台随着她們的到來,唰地一亮,螢螢燭火,照亮了整座宮殿,包括宮殿之中的景象。
“!!!”
“好多鬼差!”岑楹震驚,忍不住失聲大喊。
随着她話音一落,那些漂浮在半空、緊閉雙眸的鬼差霎時睜開了眼,眼球凸出,雙眼無神、滿布紅血絲,慘白青紫的臉面無表情地齊齊看向她們。
“他們要做什麼?”
李天闊眯眼,抽出利劍,做出了戰鬥的狀态,低聲道:“他們被喚醒了。”
“看來是一場硬戰了。”白玉姮調出小金蛇,将岑楹和陳平安護在身後,“小楹,看好陳平安。”
說罷,服了解開往生蠱的解藥,反手結了個印将二人一貓圈住。
陰風獵獵,吹起二人衣袂。
并肩作戰的身影令某貓極為不爽,掙開岑楹的魔爪,跳出圈内,執意站在李天闊與她中間,渾身的柔軟毛發的豎了起來,一雙幽瞳冷冷地看着不斷蘇醒的鬼差。
“别想再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