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璨:“你但說無妨。”
“昨夜害我之人可是傳言中的女鬼?”
崔明璨正欲答,被白玉姮攔下,後者淡笑說道:“是,但又不是。”
顧奉一怔。
“顧某愚鈍,還望仙師指點。”
“想要殺你的是一個妖,而非鬼……”
顧奉聞言,正暗暗松了口氣,又被她下一句話激起雞皮疙瘩。
“但那妖顧兄肯定認識。”
“……”顧奉悻悻,扯了扯發僵的唇角,“仙師說笑了,顧某怎會認識這種傷天害理的東西?”
白玉姮但笑不語。
岑楹卻是一點也忍不住了,質問道:“你在方無鹽上吊那夜都在做什麼?”
顧奉拿出了編排了成千上百次的腹稿,從容應對:“那夜我和好友們在宜春樓飲酒作樂。仙師若是不信,可以去宜春樓問問紫鵑姑娘?”
他的目光坦然到直白,氣得岑楹想直接上手了:“你!”
白玉姮拉住她,笑道:“多謝顧公子解答,叨擾了,好生休養,我們先走了。”
顧奉含笑點頭:“惠兒替我送送仙師們。”
何惠蘭點點頭:“那表哥你好好休息。”
“各位仙師請随我來。”
直到屋内人全空了,顧奉用袖子抹了抹額頭的細汗,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多謝諸位仙師及時救下表哥,惠兒在此謝過了。”說罷,何惠蘭便要朝他們行禮。
“何姑娘不必。”
“若非你們及時趕到,表哥此刻早就是一具冰冷是屍體了……”
“捉妖救人本就是我們該做的。”
何惠蘭壓了壓眼角的淚,又問:“那仙師可有什麼辦法将那妖捉了?”
白玉姮搖搖頭:“此妖來曆尚不得知,我等趕到之時那妖早就離開,那個用白绫絞殺你表哥的人不過是被妖操控了。”
幾人走至何府大門。
“何姑娘便送到這吧。”
“仙師可否留下來?我怕那妖沒能害死表哥還會再來……”
崔明璨笑嘻嘻從旁邊伸頭插話:“好啊好啊——诶唷!”
岑楹扯着崔明璨的耳朵,略帶歉意道:“何姑娘不必憂心,若是那妖再來,我們會将它捉住的。”
何惠蘭隻好點點頭。
“你掐我耳朵做什麼!?”
崔明璨猛然轉身想要掙開岑楹的桎梏,不小心撞到身後的人。
“你這人怎麼不看路的!”
一道稚嫩的童聲質問他。
“狗蛋不能這樣!”
“奶奶!”
“抱歉啊老人家……”崔明璨和岑楹将老人扶起,“可有傷到哪?”
“我定會負責的!”
“沒事沒事……”被撞到的弓背老奶奶擺擺手,“也怪我沒站穩。”
“這繡品怎麼辦啊!”那衣着雖破舊但還算幹淨整潔的小男孩心疼地看着掉在地上的大紅繡品,“都怪你不看人!”
崔明璨被一小孩怪罪,但也确實是他不小心撞到的,十分抱歉道:“這多少錢,我賠給你們就是了。”
小男孩冷眉豎眼,嚷嚷道:“這可是惠小姐大婚用的繡品!我奶奶熬了好多個晚上繡出來的!你怎麼賠得起!”
“狗蛋!不得對貴人無禮!”
“嘿,那你說你要怎麼辦?”崔明璨也急了。
一旁的何惠蘭瞧出人是多年前幫過她的老婆婆,急忙道:“沒事的,不過是掉地上了而已,洗洗便好了……”
“楊阿婆,好久不見了。”她甚少出閨門,那些繡品都是經人手送上來的。
“何姑娘越發的動人了,我老婆子提前祝您新婚愉快、百年好合。”楊阿婆渾濁的雙目含着淚花,“這些年多謝您願意收我老婆子繡的東西,讓我們有個賺錢的營生。”
何惠蘭淡笑:“我還沒謝您當年相助,不然就沒有今日的何惠蘭了。”
“不過是舉手之勞……”
二人叙起舊來,互相感謝對方。
岑楹瞧見這婆婆腿腳不便,顫顫巍巍的,便扇了崔明璨一掌,對她說道:“阿婆,我來幫您瞧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