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之内别有洞天,兩便燃燒着螢螢之火,沒有任何的溫度,卻能照亮整個洞穴。
洞内盡頭,有一處半丈高镌刻着花紋的石柱,石柱之上飄懸着一個散着微弱金光的圓球。
仔細瞧那圓球之内盤卧着一條小金蛇,正眯着眼冬眠似的。
白玉姮驚喜,她果真沒猜錯,元光他們真的将她的術靈保存了下來,她驚喜過望,目不轉睛地盯着圓圈内的小金蛇,怎麼看都看不夠。
忽地想起來這裡的意圖,斂下喜悅激動的情緒,雙手飛速結印,嘴裡念着咒語。
倏然,身後傳來異動,白玉姮睜開眼睛,上前觸摸圓球,一道絲線般的亮光将她伸出去的手纏繞。
“你在這裡做什麼?”
身後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将洞口灑進來的光遮住,重重地壓下來,壓得人喘不上來氣。
白玉姮暗道一聲糟糕,回頭略帶驚訝又尴尬地笑:“師、師父?您怎麼也在這?”
裴淵目光冷冽,像是看死物般盯着她,垂下袖中的手凝聚着法力,好似她多動一下便要将她置于死地。
“我倒是想問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裴淵冷凝她,眸中隐隐有殺意閃現,“還有,你是為何而來的?”他視線掃過她身後的圓球,那股隐忍不發的冷肅更甚,“說!你是為何而來的,為何直奔這裡?你想偷走它?”
這還是第一回他作為她的師父對她說這麼多的話,冰冷的話語滿是壓迫。
白玉姮打着哈哈一笑:“那什麼,我夜裡睡不着想着在後山鍛煉鍛煉,而後就發現這個山洞,沒忍住好奇就進來了……”
“……”裴淵眯眼,擡手隔空将她掐起,“說實話。”
他不信她。
脖頸處的力道在收緊,白玉姮還是第一回見到這樣的裴淵,不再是她印象中的溫潤開朗,而是像條冰冷滑膩的蛇,攀附在她的脖頸處,吐着猩紅的信子,陰冷幽暗的眸子盯着她,像是在斟酌咬哪裡方可一擊斃命。
陌生,又伴随的陣陣陰冷,掠奪者白玉姮肺裡的呼吸。
“快說,你到底是誰?”
冰冷的窒息感讓白玉姮清醒,她反手掐訣将脖頸間的束縛解除。
一手攙着石柱,一手摸着刺痛的脖頸,白玉姮憤憤道,這混小子是真的想掐死她。
“哈哈,我是您的徒兒啊師父?”白玉姮還在打着哈哈,腦子瘋狂想着對策。
“還在說謊!”裴淵冷聲呵斥,反手令那絲線般的東西纏繞她。
白玉姮反手甩開,絲線落在地上化為虛無。
“你!?”裴淵眸中閃過震驚。
“你到底是誰?”
白玉姮佯作疑惑,說道:“我不是誰啊?您在說什麼啊?”
“……”裴淵忽地默然。
“滿嘴謊言!”
他默然的下一刻,便是下了殺手。
白玉姮躲避着,卻沒有動手,朗聲說道:“師父您要打便出去打吧,别把這裡的東西弄壞了啊!”
裴淵:“……”
下一刻冷靜收手。
兩人走到洞外,白玉姮已然想到了措辭。
“我便同您實話實說罷。”
裴淵漠然看過來。
“還想耍什麼花招?”
“您收我為徒,但這幾個月來卻從未教導過我一次,我不甘心,我天賦比他們所有人都要好,千裡迢迢曆經千辛萬苦來到天衍宗求學,就是想有一日能有所獲,将曾經欺壓過我的人踩在腳下!”白玉姮自說自話,越說越發的興奮,眼裡閃過的仇恨并不假,裴淵好似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可是您收我為徒卻從未教授過我什麼,我聽聞師祖姮鸾帝君曾經留下不少的術法孤本和珍稀武器,所以才想夜裡偷偷來看看……”
“……”裴淵靜默半晌,“我雖未教導你,但這也不是你擅自前來偷取帝君遺物的理由。”
白玉姮依據與他相處的多年經驗,哭訴道:“我隻是想學帝君傳授的術法,您遲遲不肯傳授帝君絕學,那我還不能自己學麼?若是帝君在世說不定也會誇贊我一句聰穎好學的……”
“住口!”裴淵額角青筋凸起,臉色發冷。
白玉姮心裡咯噔一下,完蛋好像沒用,弄巧成拙了。
“你還不配提她!”
說罷,凝聚了三成的法力朝她打來。
白玉姮在心裡暗罵,這混小子真是油鹽不進!
在他打過來之時,洞穴内忽地傳出一聲空鳴,接着一抹金光閃現,将他打過來的反彈回去。
裴淵側身閃避。
“嘭!”
反彈的法力将一顆百年大樹折斷,白玉姮不由地心疼,都是當年她辛辛苦苦種下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