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是後話,不重要。”魯行揮揮手,繼續講。
“被趕出羅家之後,我們換了家客棧。”魯行一臉生無可戀,“這次更倒黴,腹瀉加上頭疼,又躺了三日。”
“能起身之後,我們出門閑逛。畢竟來了新地方,不四處逛逛便是白來了。”魯行翻着白眼指了指劉霜葉,“在市集上遇到了個清秀的姑娘,霜葉這個沒志氣的一眼看中,道都走不動了。”
“我說,既然這麼合眼緣,不如上去大大方方認識一下。霜葉不好意思,打死也不肯去問。”魯行啧啧兩聲,“還好沒問啊。”
“回來之後茶不思飯不想地又過兩天,一遍一遍提起人家姑娘,說的我耳朵都起繭子了。我就損他膽小如鼠,不敢去問,現在不知道姑娘是哪家的,也不知道人家叫什麼,想找人難如登天。這個家夥支支吾吾半天,最後不知道怎麼想起來說那女子離開店家的時候掌櫃的出來送提到了是常客,就巴巴地去那家茶點鋪蹲着,足足蹲了快七日。”
“所幸那是個茶點鋪子。如果是個胭脂水粉店,估計七天肯定等不到人。”魯行回想起了自己被拽着在鋪子裡等了七天,哪也不讓去的經曆,現在仍然覺得反胃——鋪子裡的茶點就那幾樣,吃來吃去可不得吃吐了嗎。
“按理說這時候總該去聊幾句了吧,霜葉不。這個人跟跟蹤狂似的,不去搭話,就悄悄跟着。他身法也就一般,跟丢了。”魯行歎氣,“還好那幾日姑娘不知道為什麼隔天就去一次鋪子,不然不知道要多麻煩——霜葉還是不搭話,次次跟着。有一天姑娘穿了一身紅衣,回去的時候遇上了牛車,牛見了紅色突然發狂,朝姑娘撞過去,霜葉急了,上去直接以身相護,擋在牛前。”
“要不是我及時上去拼上吃奶的勁拽住了牛,你爹現在也别耍雙劍了,估計能不能站起來都夠嗆。所幸霜葉隻受了些皮外傷,姑娘也不過是受了些驚吓。但是救命之恩是實實在在的,兩個人得了機會好好聊了幾句。”
“你爹自報家門,那姑娘的表情瞬間變得十分奇怪,當時我們以為是因為他聽到了九兵派的名頭。姑娘沒說自己是哪家的,隻說叫自己喬娘就好,問了我們下榻的客棧,說等霜葉傷勢恢複再約見。”
“三日後喬娘送來拜帖,約了地方,兩人坐下聊了聊,相談甚歡。我們本是來送個信罷了,卻在那個小鎮前後已經盤桓了近一月之久,霜葉師傅急了派别的弟子來找我們,我們不得不盡快離開,但是霜葉還是拖到了喬娘前來約見。”
“聊到最後,準備各自離開了。這個懦夫總算開口問喬娘說,自己即将離開,若是有可能,日後可否還能相見。”
“那姑娘喝了兩杯茶,一直不說話。霜葉都心灰意冷準備說聲冒昧走人了,那姑娘才說她每月初二、十六兩日會來這鋪子,若是想見,可以來見。若是剛好錯過,可以請掌櫃代為傳言。”
“說着就摘下了一根素銀钗子,當做信物。”魯行說,“霜葉跟個寶貝一樣收了起來随身帶着。後來霜葉一有機會就會往烏草鎮跑。能見到,兩人就會找個地方去坐坐講講見聞和趣事;見不到的話,霜葉就會留信。”
“那個姑娘也守信,每月兩次雷打不動。隻要是霜葉這兩日去,便必定不會錯過。”
“這般約見近一年,霜葉過來找我,讓我陪他走一遭——往常都是我在他那邊的時候他才提起一起去,唯有這次特意來找我陪着去。我估摸着他是要有什麼動作了,也沒拒絕就去了。”
“我猜的沒錯,霜葉那一年跑了不少委托,掙錢不少,但添了不少傷,就是為了攢點家底。那年七月初二,霜葉和姑娘會面,兩人閑聊一陣,霜葉還在猶豫要不要問的時候,喬娘倒先問霜葉乞巧節是否有安排,得知沒有後相約乞巧節那天晚上在湖邊的亭子二人單獨見面。”
“都這麼說了我自然沒法跟去,霜葉慌得不行。”魯行哼了一聲,“我隻好找了個酒樓點了兩三道菜,喝酒看湖景。”
幾人偷笑,到底是看湖景呢,還是看湖邊亭子呢。
“回來之後霜葉告訴我說,喬娘上來就直接問他,兩人已然相識一年,卻不知霜葉是否有求娶之心。如果隻是圖個樂子,二人最好還是不要相見了。”
“霜葉掏出了金钗遞了過去,說當日得喬娘相贈銀钗,在外思及之時時常拿出觀看以聊解相思之情。後漸情深入骨,卻不知道喬娘是否和自己一般心意,但也不敢提及,生怕驚擾。這次終于下定決心,仿着銀钗打制了金钗一支,若是姑娘願意與自己結為夫妻,便以金钗相贈,和銀钗并作定情之物。”
“喬娘拿過金钗看看,遞了回來,笑着說自己雖然屬意霜葉,這種事情不适合女兒家早早自己收下信物,還得請霜葉先見過父親。然後問清了下榻的客棧,便說第二日派人來請。”
“回來之後劉霜葉高興的一晚上沒睡着覺,要不是第二天要去拜見女方家人,恐怕他高低得拽着我不醉不歸。”
魯行手指了指自己和劉霜葉:“第二天客棧派人上來找我們倆,說有人求見我們兩個。出門一看,好嘛,是羅家管家。”
“但是抛繡球已經是一年多之前的事情了,我們當時都沒想起來這管家。那個管家面色臭得很,也沒說自己是羅家的,帶着我們就走。我們也沒多想。”
“到地方一看,嚯,羅府。進了大堂一看,嚯,羅老爺子和喬娘都坐在那裡,臉色都不太好。劉霜葉不信邪,問姑娘是不是羅老爺子義女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