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江湖老人聊着往事,年輕人則老老實實吃飯。
劉珋英突然反應過來:“嗯?先前老頭子說什麼來着。”
轉向月盡歡,劉珋英有點尴尬:“盡歡你就是那個拿下魁首的人?”
月盡歡夾了一筷子桂花糯米藕吃的正開心,聽到劉珋英的話愣了一下:怎麼過去了半天話頭又轉到了這裡來?
“嗯,是我……”月盡歡把糯米藕咽了下去,一邊在内心祈求上蒼:可千萬别讓這姑娘氣血上頭當場跟自己拼命,這一桌好飯好菜的自己還沒吃上幾口呢。
劉珋英倒是沒像月盡歡擔心的那樣大打出手,而是贊歎了一聲:“哇,盡歡你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沒想到你身手那麼好。”
白素心丢下了嘴裡啃完的雞爪:“盡歡可厲害着呢,我跟她打的時候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她跟逗弄傻子一樣折騰了我半天,純純的陪我練劍,最後還是我累了她才出了制勝之招幹脆利落決出的勝負。”
“哦?這麼厲害?”劉珋英提起了興趣,之前對月盡歡還不了解,話中或許還帶了幾分客套的意思,但是聽了白素心的話她真的起了好奇心——畢竟劉珋英是清楚白素心的身手和性子的。
論身手,白素心雖然老覺得自己不怎麼樣,其實放到九兵派的年輕弟子中也就算不是上乘那也是中流裡最前面的那幾個。劉珋英以前也和她切磋過不少,雖然每次都是劉珋英勝出,但也總是險象環生——畢竟清虛劍法也不是花架子。
論性格,白素心那缺點心眼的性子,更不會抛開事實一昧吹捧人。
“盡歡,我們找個時間切磋下呗。”劉珋英興緻起來了,當即和月盡歡約戰,“就普通切磋,試試身手?”
月盡歡欲哭無淚,怎麼繞了一圈還是逃不過呢。又不能不接受,月盡歡隻好說:“好啊,但是今天有點累了,改日再切磋?”
“自然自然,”劉珋英雖然不知道後進擂具體的情況,但是想來也不是什麼坐着喝茶看戲的清閑事情,她也不覺得擊敗一個疲勞的對手有什麼意思,“我今天也是來吃飯的,都沒帶順手的劍呢,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切磋。”
三個女孩又叽叽喳喳了半天,基本上是白素心和劉珋英二人在叙舊,月盡歡不太插得進話,不過她也不愛吃飯閑聊,于是也就在吃飯之餘被提到時及時投去目光,然後嗯嗯對對的敷衍着。
結果就是白素心和劉珋英二人聊的差不多的時候發現桌上的菜基本都空了。
月盡歡悠哉哉吃飯,但嘴巴沒怎麼停,吃了個八分飽。罪魁禍首還是魯樹和魯行兩父子——外練功夫消耗大,二人飯量大幾乎是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加上魯樹又沒法插進幾人的聊天,隻能悶頭吃飯,直接導緻哪怕這兩父子盡量放慢了速度,沉迷聊天的兩個姑娘還是沒能吃到幾口。
所幸月盡歡吃了一半發現了苗頭,早給二人碗裡夾了些菜,又一人塞了半個饅頭去。現在飯菜還殘存了些溫熱,尚能入口。兩個姑娘有些不好意思,開始悶頭吃飯,不再閑聊。
吃飽了的月盡歡也落了空閑,撐着頭聽師傅等人扯閑篇。
燕歸塵四人也吃的差不多了。靜心早早吃完,給自己弄來一杯清茶問其餘幾人要不要。魯行吃的又快又急又飽,幾乎到了嗓子眼,推說不用。燕歸塵端了小酒杯配着涼菜往嘴裡有一口沒一口的,暫時沒有喝茶的雅興。
至于劉霜葉,不怪劉珋英說他,已經喝的醉意上頭了。
“啧,你别說,那幾個小的跟我們一模一樣。”劉霜葉打了個酒嗝,笑道。
“哦?不像吧?。”靜心喝了口茶。
“那肯定不是跟我們這些老東西現在這樣像了,我說的是我們年輕的時候。”劉霜葉指指幾個年輕人:“素心跟靜心一樣,腼腆,但是又老顧慮周圍人的想法,有些遭罪但是嘴上從不抱怨;魯樹跟他爹年輕時候一樣,遇到飯菜就挪不開眼,一頓猛吃根本顧不上别人;至于盡歡,嘿嘿……像,都像啊。”
“發酒瘋呢你?”燕歸塵把劉霜葉指指點點差點揮到自己臉上的手打到一邊,“怎麼不提你自己女兒呢?”
“我女兒?我女兒不像我,像我娘子。”劉霜葉樂呵呵的,臉被酒意漲得通紅,“還好不像我。”
“是,還好不像你。”魯行眼睛一翻,對劉霜葉先前對自己父子二人的描述頗為不滿,抓住機會就開始揭老底,“當年差點把自己娘子氣死,除了你還有誰呢。”
诶,有八卦。燕歸塵和靜心二人對視,兩個修行中人頓時堕入凡塵,想要一探究竟:當年劉霜葉傳來婚訊的時候八人已經各奔東西,并不知道當年這對夫婦是怎麼相知相遇,雖然多年書信中窺見劉霜葉夫妻二人感情甚笃,但是還是忍不住好奇前因後果。
那陣子魯行和劉霜葉還在一起闖蕩,當年的事情恐怕魯行還真能說道說道。
悄悄點住了劉霜葉,燕歸塵說:“來來來,老魯你給我們講講,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霜葉一直不肯告訴我們,搞得是什麼秘密一樣的。你看霜葉也不說話,肯定不介意你說。”
魯行看了看,劉霜葉撐着頭朝一邊,确實沒說不行,隻當是這家夥害羞不好意思看自己。于是大笑兩聲,說:“哈哈!今日難得都在,而且小英娘肯定也想知道自己爹娘相遇的故事,也罷,那我來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