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眼睛一翻,說你倒是敢想,随後介紹說自己叫羅嬌,之前自稱喬娘是化名。”
“羅嬌說,原本被救下之後,得知救她的是劉霜葉,并不打算深交而是盤算着送上謝禮就斷了往來的。畢竟上次羅家父女都被氣得不輕,但聊了聊發現霜葉這人頗有意思,便答應了時常見面,隻當是聽聽江湖故事。”
“後來随着約見次數增加,羅嬌發現自己似乎對劉霜葉有了情思。但羅嬌作為女子也不好直接挑明,隻等着霜葉提起。誰知這霜葉又拖了半年多。羅嬌年歲也不算太小了,不然也不會組織抛繡球選親,無奈之下才在乞巧節夜裡直接問劉霜葉的心意。還好劉霜葉證明了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動作,若是劉霜葉支支吾吾的沒有半點擔當,喬姑娘這個人再也不會在世間出現。”
“羅老前輩一臉不爽,畢竟劉霜葉惹事在前,不給面子在後。雖然其師後來又派人送禮附信緻歉,但是該生的悶氣還是消不掉的。霜葉的那點子伸手在羅老前輩面前也不過是勉強夠看,所以羅老前輩并不贊成女兒和劉霜葉的事情。”
“劉霜葉倒是能伸能屈,直接跪下五體伏地:‘前輩,小子明白先前莽撞無知沖撞了前輩和嬌娘,小子誠心認錯,隻希望前輩能給個機會。’”
“然後哐哐就是磕。”魯行啧啧道,“你爹是真狠得下心,我當時隔着靴子都能感覺地上有震感——兩三下你爹頭上就見紅了。吓得羅前輩立刻把人撈起來,總不能真讓老朋友的弟子磕死在自己面前吧。”
“這麼一鬧也沒辦法阻止了,羅老前輩無奈之下給了個機會,讓人送上三碗藥,說:‘這三碗藥我不怕直接告訴你,都是毒藥。一碗無解,喝之必死;一碗喝下後五内如焚,萬刀臨身,武功盡失;一碗則是上次給你下的春秋散,是嬌娘親手調制,此後你終身都得受嬌娘節制。你再想想,若是害怕後悔即刻離去,這婚事也不必再提。若是想成親,便自取一碗飲下。’”
“羅嬌聽了大驚失色,還想求情,但是羅老前輩直接攔住了她:‘嬌娘你别說話,你不滿意為父給你找的夫婿,為父從你;你之前不樂意強人所難,為父也從你;但是你竟然又看上了這死小子,這小子心思不定,為父若是不試一試他真新,怎麼放心把你交付給他?’
“劉霜葉哈哈大笑,說,為了美嬌娘、意中人,别說三碗隻有一碗是無藥可救的奪命毒藥,哪怕都是全都是絕毒,自己也甘之如饴。”
“說着就上前去随手端起一碗,對我說:‘老魯,我雖然敢喝,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得說清楚。這藥雖然是羅前輩拿出來的,但是喝之前已經将情況明白告訴我了,哪怕我喝了之後七竅流血當場暴斃,你也得替我給羅前輩作證,若是師傅問起,也隻能說我自認對不起師傅栽培,但是請他老人家萬萬不要責怪羅前輩,也不要傷了二人多年情誼。’”
“我是想攔住他的,但是被管家攔住耽擱了。劉霜葉個傻子兩口喝完,然後滿臉痛苦,直接趴倒在地渾身抽搐。我當時想,完了,這肯定是喝了武功盡失那一碗藥了……但至少不是丢了命的那一碗。”
“羅前輩沒說話,等霜葉自己爬起來,卻說讓他再喝一碗。”
“我當時急了,直接拿出了風雷派的真功夫跟管家打了起來。管家身手了得,更是個用毒高手,袖子一甩我就渾身酥軟癱倒在地。羅嬌也想阻止,但是被羅前輩讓丫鬟控制住,也是無能為力。”
“然後呢?我爹喝了嗎?”
“喝了啊。”魯行歎氣。
“那,喝下的第二碗應該是春秋散?”白素心猜着說。
“應該是另一碗吧。”月盡歡斬釘截鐵。
“那不就是必死毒藥?難道劉叔是鬼不成?”魯樹吓得不輕,默默離劉霜葉遠了點,生怕劉霜葉跳起來咬自己一口。
“盡歡,何以見得?”燕歸塵早就明白了這三碗藥有蹊跷,此刻笑着問月盡歡,打算考教弟子一番。
“蹊跷之處太多了。”月盡歡整理了一番思緒說,“羅老前輩和劉前輩的師傅有交情。哪怕先前劉前輩多番得罪,羅老前輩也不過是寫了封書信去讓其師傅管教。更别提現在女兒傾心,若是刻意想要阻止,完全不需要鬧到當面毒害這下下之策——我甚至懷疑三碗藥之中,是否真的有所謂的毒藥。”
“其次,羅老前輩如果真的是在刁難劉叔夫婦,以魯前輩的性格現在斷然不會恭恭敬敬稱呼其老前輩,可見以魯前輩知曉前後的視角看來,羅老前輩的行為并不是不公偏頗或無意義的為難。”
“最後,也是猜測。”月盡歡摸了摸下巴,“羅前輩以心思多變作為理由,想要試探劉前輩真心。但是依我看,英娘的母親似乎也沒好到哪裡去——覺得是緣分準備結親,被罵的不高興了打算放棄,後來又日漸生情?”
“如果說劉叔的真心需要試一試,那英娘的母親難道就不需要了嗎。”
言畢,房中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