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整個暑假,謝望舟再也沒碰見裴淵。
他放棄了學鋼琴的打算,也許是覺得在裴淵面前彈鋼琴有點班門弄斧的感覺,謝望舟整個暑假依然敲打着架子鼓。
他也曾經無數次騎着自行車經過琴行去給安知南送飯,卻再也沒遇見過裴淵。
後面他就不路過琴行了,畢竟要繞一大段路。
直到開學後,他們才再次見面。
開學典禮上,裴淵的鋼琴赢得了無數掌聲,奠定了之後三年男神的地位。
謝望舟的架子鼓卻無處施展,他沒能成功組建一支樂隊,架子鼓也随之落了灰,他扭頭去學了吉他,斷斷續續學了一年,直到高二時才上台表演。
再加上提前預習的原因,高一的一年裡裴淵一直是第一,他的成績甩了謝望舟十幾分。而謝望舟的醜字也會因為老師看不清楚丢失幾分,第二第三來回坐。
因此那個時候,謝望舟各個方面都被裴淵強壓了一頭。
但細論說來,兩人相處的還算可以,經常一起讨論學習,裴淵考慮問題嚴謹,謝望舟思維跳躍,很是互補。
所以兩人關系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謝望舟也曾認真想過。
人在回憶過去的時候,總會自動美化一些事情,模糊掉不愉快的回憶。
可就算他對過去的記憶加了層層濾鏡,再次看向人群中的裴淵,仍不妨礙他覺得裴淵是個混蛋。
範奇還在旁邊絮叨着,頗為謝望舟鳴不平:“當時覺得裴淵這個人還可以,我也是瞎了眼,當初要不是他,你能見不到你媽最後一面?”
“誰還沒瞎過幾次眼。”
謝望舟不以為意,但當提到很久不見的母親時,他很明顯地磕巴了一下,想說的話在嘴裡打轉了一圈後,才說出了口。
“你這破嘴說的和我媽死了一樣,她隻是離婚出國又再婚了。再說了,和她也沒什麼見面的必要,這麼多年也沒管過我,就算見了面也不知道說什麼。”
“您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範文康沉浸在對裴淵的讨伐中,并沒有注意到謝望舟的情緒變化。
“揭人短有瘾是吧。”謝望舟站起來重重拍了範文康腦門一下,“我去個洗手間,一會幫我占個座,我做你旁邊。”
“妥的,謝老大。”
謝望舟胡亂洗了個臉,對着鏡子提了提微笑,确保自己神情沒有受到剛才範文康說的話的影響後,才出洗手間。
他再出來時,人都坐滿了,隻剩下裴淵旁邊的位子。
他站在包廂門口,瞪向範文康。
範文康小跑到謝望舟身邊低聲道:“不好意思啊,舟哥,沒想到我女朋友來了,她之前說加班不來的。”
作為堅定謝黨人士的範文康,他女朋友汪芷卻是鐵鐵的裴謝CP黨。
本來今天汪芷應該加班的,但是趙瑩瑩給她發了一張謝望舟和裴淵的同框圖。
‘小芷,謝望舟和裴淵同框了!!他倆一起來的!!我感覺他們倆有情況!!我們的古早CP要複活了!’
本來看着電腦昏昏欲睡的汪芷立馬精神起來,她從工位上彈起來,把旁邊正在喝的冰美式扔到垃圾桶裡。
一邊往外走,一邊回趙瑩瑩消息。
‘瑩瑩,地址在哪,發我,我馬上就到。’
範瑩瑩眼觀裴淵,耳聽謝望舟,還不忘騰出空給汪芷發消息。
‘小芷,我跟你講,謝望舟自從來了之後,就一直和你家範文康待在一起,你來了之後一定要把他倆分開,我們想辦法讓謝望舟和裴淵坐一起。’
汪芷也顧不上回趙瑩瑩消息,一路狂奔,趕在謝望舟入座前,坐到了範文康身邊。
謝望舟掃了一眼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汪芷和趙瑩瑩,也大緻明白了些什麼。
他高中的時候曾經誤入過他和裴淵的CP貼吧,大緻浏覽過幾眼,當時就把晚飯吐了出來。
就算世界上男人都死光了,他也不會看上裴淵的。
謝望舟歎了口氣,他走到孟澤洋旁邊:“班長,換個位置?”
孟澤洋點點頭,倒沒太在意這件事。
當謝望舟坐下的時候,他才發現,裴淵也已經換了個位置。
兩人間的距離不近不遠,隔了兩個人。
顯然這個小插曲并不會影響到同學會的進行。
他們到了這個年紀,讨論的話題無非是車子、房子、偶爾還有的是孩子。
謝望舟有一搭無一搭聊着,聊着聊着話題就拐到了裴淵身上。
“聽說了嗎,裴淵是被上家律師開了,才回的京市。”
謝望舟耳朵一動,視線轉向裴淵那邊,對方不在,似乎也是去了洗手間。
怪不得敢議論裴淵。
對于裴淵被議論這件事,謝望舟向來喜聞樂見。
“确實是被開了。”甚至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話題開了,其餘人也圍上來了。
“為什麼被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