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補課班不遠,謝望舟到門口的時候也累的不行,反觀裴淵,隻是微微喘氣。
他環顧四周,看到範文康和自己打招呼,旁邊還有兩個空位。
他拽着裴淵就走了過去。
課程已經開始了。
範文康小聲問道:“這誰啊?”
“裴淵,我在琴行遇見的。”謝望舟也小聲回道,“給根筆,再來張紙。”
範文康一邊翻找自己的書包,一邊繼續和謝望舟說着話:“怎麼在琴行遇見他了?”
“這就叫緣分。”
謝望舟看别人的桌子上已經擺好書,自己的桌子上依舊空空如也,正當他想再催一下範文康的時候,眼前卻遞過來一根筆和一個筆記本。
謝望舟擡眼望去,是裴淵。
裴淵笑道:“送你的,算是見面禮。”
“謝謝淵哥。”謝望舟大喜,對着裴淵比了個心。
幾人的竊竊私語并沒有躲過講台上老師的法眼。
老師丢出的粉筆正中謝望舟的腦袋。
“最後面那個,來的晚了,怎麼還不聽講,别人都拿書來了,你的書呢。”
“楊老師,對不起,一定認真聽講。”謝望舟雙手合十,嬉皮笑臉的和楊老師道了個歉。
裴淵想要把書遞給謝望舟,兩人一起看。
但這次範文康快了一步,沒有掏出第二套紙筆的他,立刻掏出了第二本書,邀功道:“我找學長借了兩套,專門給你借的,快謝謝你範哥我。”
“謝謝哦。”謝望舟頗為敷衍的感激了一下。
他打開課本的那一瞬間,就打了一個哈欠,謝望舟撐着腦袋,裝模作樣地開始聽課。
他昨晚打遊戲打到了四點,中午又沒睡覺,還跟着裴淵跑了一路。
眼下又在物理的魔法加持下,謝望舟的腦袋成了一團漿糊,眼皮也在打架,他的頭止不住地向下滑。
範文康見狀,捅了他一下:“别睡了,金牌老師講課,認真聽。”
“幹什麼,我就眯一會。”謝望舟不滿地嘟囔道。
他神志已經不清醒了,又換了個姿勢,撐着腦袋轉向裴淵那邊,小聲祈求道:“淵哥,幫我看下楊老師。”
然後,謝望舟也沒管裴淵答應不答應,把書一支,趴下接着睡了。
裴淵側過頭的時候,對方已經去見了周公。
謝望舟的頭大半埋在胳膊裡,落日的餘晖灑在臉上,他的睫毛在光線中顯得格外纖長,随着呼吸輕輕顫動,在眼下投落一小片陰影。謝望舟用的好像是柑橘味的沐浴露,水果的清香混着書本的墨香随着窗外風萦繞過來。
裴淵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他忽然聽見自己胸腔裡傳來陌生的震動,一聲比一聲更鮮明,甚至大過了教室裡任何一個聲音。
他的手掌驟然收緊,碳素筆在本子上劃出重重一道,腦子裡一片嘈亂,老師講課的聲音似乎從很遠處傳來,聽的并不真切。
裴淵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幫謝望舟整理一下額頭前的碎發,卻在快要觸碰到的時候停住,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
但手已經伸過去了,他隻能轉而去幫謝望舟調整了一下支在前面的書。
然而好學生裴淵并不懂支書也是有技巧的。
他輕輕一碰,書掉了下去。
書掉地的聲音沒有驚醒謝望舟,卻驚動了前面講課的楊老師。
楊老師正在看着同學在黑闆上解題,題似乎有點難,課堂上正是寂靜的時候。
因此這個聲音很清晰的傳到楊老師耳中,她一扭頭就看到了趴着睡着的謝望舟,粉筆又一次向謝望舟砸去。
“睡覺的那個同學,不好好聽課,怎麼還睡上了!”
範文康見狀,又捅了謝望舟一胳膊,小聲道:“快點站起來和老師道歉。”
謝望舟這才悠悠轉醒,迷糊地站了起來,順着範文康的話說:“老師,不好意思,太困了。”
“困?你在這個年紀,是怎麼睡得着的,現在睡了,高三怎麼辦?”
謝望舟打了個哈欠,晃晃悠悠地撐着桌子,還是很迷糊,隻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應和着老師的話。
“你上來解一下這個題,清醒一下。”楊老師又拿出一根粉筆,點了點黑闆,“你那個同桌也上來,是叫裴淵嗎?”
範文康在謝望舟上去前,小聲提醒道:“這題是根據課本第十頁的例題改的,聽說是去年一中期末考試題,挺難的,解不出來也沒事。”
楊老師在兩人解題的間隙,背對着謝望舟,以謝望舟為例教訓其餘同學。
“同學們,上課一定好好聽講,千萬不要學這個同學,家長花錢給你們報班,不是讓你們睡覺的,你睡覺,你就什麼都不會,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們自己。”
“他旁邊的那個同學,你們知道是誰嗎?”
“裴淵,就是這次的中考狀元。人家都是狀元了,我聽他媽媽說,還每天都在家裡認真預習,對比一下,你們有什麼資格睡覺?”
“楊老師,打擾一下。”裴淵出聲打斷楊老師的講話,“我都解出來了。”
“嗯,裴淵做的不錯,步驟也很詳細。”
“讓我看看你的。”楊老師大緻掃了一眼謝望舟的内容,愣住了,“你......”
“你這寫的這是什麼玩意。”
謝望舟的字歪歪扭扭的趴在黑闆上,好多字都連了起來,一眼望去,像朵花。
與旁邊裴淵闆正的字形成了鮮明對比。
楊老師湊近了看也沒看出個丁卯,隻勉強看出最終結果是5。
“結果是對的,你不會是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