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是在回家路上看見孟澤洋的,那是他的高中班長,兩人高中關系還可以,不能說特别好,但也不差。
“是裴淵嗎?”
裴淵聞聲向後看去,看着有點眼熟,他試探性叫出了記憶中人的名字。
“孟澤洋嗎?”
孟澤洋看裴淵認出他來很是高興,他走到裴淵旁邊,摟住裴淵的肩膀:“裴淵,還真是你啊,好久不見了,自從高中畢業了還沒見過呢。”
裴淵向後退一步,不動聲色地把孟澤洋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拿下來:“是好久不見,你也住這附近嗎?”
“對啊,我高中就住這了,那個時候望舟也住這,你現在住這嗎?”孟澤洋很是熱情,滔滔不絕地開始講了起來,“謝望舟你還記得嗎,你們倆大學的時候好像還是同學,我沒記錯吧。”
“是同學,但不熟。”裴淵将自己和謝望舟之間的關系撇得很清。
“你這是回京市發展了?當時大學畢業時我想統計你們的去向,就問了一下望舟,才知道你不在京市。”
“他和你們說我去了海甯市了?”
裴淵有點意外,他當時離開京市離開的突然,和誰也沒說,還是陸聞笙想邀請他一起開律所的時候,輾轉了幾個人後才找到了他。
孟澤洋心虛地笑了一下。
謝望舟當然不是這麼說的,謝望舟的原話是:“你問我裴淵?應該是死了吧,可惜我沒趕上葬禮。”
孟澤洋打了個哈哈,岔開話題:“差不多差不多,他就說你離開京市了。怎麼,現在是要回來發展嗎?”
“差不多吧,暫時留在京市。”
裴淵說的模棱兩可,海甯市也好,京市也好,對他來說都沒什麼值得留戀的地方,他一個人在哪都能及時抽身。
“那就好,在家挺好的,在外面跑來跑去發現還是在家好。”孟澤洋安慰了幾句,話題一轉,“诶,裴淵,這周日同學聚會你去嗎。”
“周日嗎?周日不太行,周日有點事。”
裴淵當即就拒絕了。
他高中的時候父母管得嚴,上下學時間嚴格控制,更别提交朋友了。
裴淵的手機在家裡必須是公開透明的,交了什麼朋友,和朋友說什麼話,父母都必須知情。
因此高中時裴淵和班裡同學關系一般,朋友幾乎沒有。
更重要的是,他如今混成這個鬼樣子,同學聚會這種場合,還是少去為妙。
“好吧。”孟澤洋也沒強求,他一邊打開手機回消息,一邊繼續和裴淵說話,“一個你,一個望舟,當時都特别受咱班女生喜歡,你不去感覺有點可惜,這都多少年不見了,她們這次又要失望了。”
“下次吧,下次一定。”裴淵堆起客套的假笑,他想了想又加了句:“要是周六晚上就好了,那個時間有空。”
見孟澤洋沒有要說話的打算,裴淵正想張嘴告辭。
孟澤洋卻一拍腦袋,喜上眉梢:“哎喲,你瞅我這記性。就是這周六晚上,我記錯時間了,幸好你提醒,也正好你周六有空。”
裴淵的笑凝固住了。
孟澤洋沒注意到裴淵的神情,繼續說道:“你是不是沒在群裡,老裴,我拉你進去,咱倆先加個好友吧。”
裴淵無法,隻得掏出手機。
裴淵進群後。
孟澤洋在群裡發:‘猜我在路上碰見了誰?’
‘是裴淵,讓我們歡迎老裴回歸。’
‘我把他拉進來’
下面一群人緊随其後。
‘還真是裴淵啊?’
‘歡迎淵哥。’
‘淵哥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怎麼一畢業就聯系不上你了,不夠意思啊。’
‘淵哥,周六聚會來不來?’
雖然當初裴淵很少和同學交流,作為學生會會長還有點嚴苛,但随着時間的流逝,那些不愉快的回憶總會變得模糊。
大家對裴淵的記憶,也隻停留在,優異的成績和帥氣的皮囊。
‘裴淵?他不是死了嗎?’
最後說話的人叫範文康,高中的時候和謝望舟關系最好。
孟澤洋眼尖,看見這條消息後,連忙撤回了,小心地擡頭瞥了一眼裴淵的臉,對方似乎沒注意到最後一條消息。
他趕忙在下面補充:“裴淵之前去海甯市了,現在回京市發展了,周六的聚會咱們再聊,老裴也去。”
‘那敢情好,這麼多年沒見了,我還真有點期待呢’
‘好啊,裴大會長,周六見。’
‘我也很期待和大家見面。’裴淵磨了磨牙,面無表情地打下這幾句話。
不要以為撤得快,他就沒看見那句話。
範文康和謝望舟關系最好,他用膝蓋想都能猜到當初謝望舟肯定沒說什麼好話。
無外乎就是什麼:“你問我裴淵?好像是死了。”
是那個混蛋能幹出來的事情。
不過他當然不會因為這麼一點小插曲影響心情。
裴淵轉頭又戴上客氣的笑容看向孟澤洋,“辛苦班長,把周六聚會的時間地點發我一下吧。”
“好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