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在同孟澤洋道别後,歎了一口氣,事到臨頭,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闖一闖了。
秋風卷起幾片落葉,又卷走了幾天無趣的日子。
接下來幾天,如謝望舟所說,兩人碰面的機會很少。
這幾年下來,陸聞笙的事務所已經到了一定規模,面積不小,兩人的辦公室又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除非刻意,兩人很難碰見。
更何況,兩人又在很刻意地繞開對方。
所以這一周内,兩人沒碰到過。
因此謝望舟日子過得很是舒心,效率都高了不少。
周六晚上,他把庭審材料遞給陸聞笙:“這個下周就可以開庭了。”
“行,辛苦了,等結束後,給你休幾天假。”陸聞笙接過材料放到一邊,就穿衣起身。
謝望舟看着陸聞笙很着急的樣子,調侃道:“去接今朝啊?”
“當然,小朝晚上有場演出,給我留了前排的票。”陸聞笙拿起半個小時前剛送到的花,略微整理了一下,就要推門出辦公室。
謝望舟先陸聞笙一步伸手按住了門,不懷好意地笑道:“姓裴的這幾天在幹什麼?”
“這麼關心他?親自去問他啊?”陸聞笙把花往後撤了一下,避免被謝望舟碰到。
“我當然不是關心他,你明白我意思。”謝望舟用身體堵住門,一臉不講理,“陸總,裴淵進度怎麼樣?”
“那當然是我們謝律師效率高,能力強。裴淵的案子裡的庭審材料還沒整理好,要我說,他根本比不上你。”陸聞笙着急出門,又深谙謝望舟的德行,隻能昧着良心給謝望舟順毛道,“你還是我們律師的金牌律師,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律師。”
“那當然,裴狗比不上我半點。”
謝望舟得到滿意答案,一臉自得,向後退幾步,給陸聞笙讓開門。
陸聞笙想要推門的時候,門卻被拿着一疊材料的裴淵拉開了。
“聞笙,我下周也可以開庭了。”
陸聞笙臉色一僵,得,這對冤家還真是有緣。
謝望舟看清來人後,自動開始嘲諷模式:“裴大律師整理材料怎麼這麼慢,看來還真是效率低下啊。”
裴淵也沒想到謝望舟會在這,暗罵了一聲倒黴,但臉色依舊如常,不緊不慢地回怼:“确實,拿到材料的時間比謝律師晚兩天自然最後總結也要晚五分鐘,應該正常吧。”
兩人一個站在門内,一個站在門外,呈對峙狀,眼神中盡是挑釁,恨不得将對方身上戳個洞,感覺下一秒就要打起來。
陸聞笙插在兩人中間,為了方便跑路,偷偷将腳尖轉向門口:“我再不走就趕不上我弟演出了,老裴,你就把材料放我桌上就行,你們倆聊。”
說完,陸聞笙從裴淵身邊繞過,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隻留下被硝煙氣息包圍的兩人。
裴淵想進去放材料,卻被謝望舟堵在外面,想進去不可避免的要繞過謝望舟,裴淵不願意。
謝望舟也是一樣,他想出去,就必須繞過裴淵,謝望舟也不願意。
兩人又都不願意各退一步。
僵持了一分鐘後,謝望舟開口:“裴狗,我喊123兩人一起往後撤一步。”
裴淵點頭同意了。
“1”
“2”
“3”
誰也沒動。
“......”
“......”
也許是覺得太過幼稚,兩人都笑出了聲,而後在看到對方的臉後,又同時收住了音,嫌棄地扭過頭去。
裴淵把材料扔到謝望舟懷裡:“那就勞煩謝律師幫我交一下。”
謝望舟捏着那沓材料的一角,就像之前放裴淵的作業,丢棄垃圾一樣,把材料扔到了陸聞笙的桌子上。
謝望舟的扭身,恰好讓出一條路來,裴淵正好擠了過去。
在謝望舟把自己的庭審材料放下後,裴淵又拿起來整理了一下,才工工整整地把自己的材料壓在謝望舟的材料上。
謝望舟見狀,又把自己的材料放在裴淵的材料上。
“無聊。”裴淵撇了撇嘴,但嘴上依舊沒放過謝望舟,“這樣看起來,就像是你比我晚交。”
謝望舟不甘示弱回嘴:“你才無聊,聞笙肯定知道是我先交的。”
他覺得再和裴淵争論十分掉面子,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陸聞笙辦公室,裴淵緊随其後。
這一層有兩個電梯。
謝望舟看着裴淵:“我走東邊的電梯。”
“我走西邊。”裴淵立刻會意。
兩人從陸聞笙辦公室門口分道揚镳。
謝望舟去地下停車場開車,裴淵則去門口打車。
不出意外的話得,他們應該暫時不會碰見。
可現實生活處處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