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聞言,半信半疑地去刨土,小鏟子沒挖幾下便碰到了硬塊,她輕輕鏟開,底下露出個一模一樣的木箱子,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眸子亮晶晶地看了蕭持鈞一眼。
打開木箱子,裡邊是滿滿當當的十壇酒,祝餘取出一壇,拔開酒塞,湊近去嗅了嗅,真的也是梨花釀。
蕭持鈞靠過來,低頭拍了拍祝餘裙角蹭到的泥塊,笑着和她說:“現在這些也是你的了。”
祝餘心底有些雀躍,問他:“你親手釀的嗎?”
蕭持鈞點點頭,祝餘輕輕捧起酒壇,淺嘗了一口,涼潤甘甜,她微微眯了眯眼,很喜歡的樣子,索性将壇子抱起來放在一邊,将其他的酒壇原樣埋回去,說:“等回蜀地時,給黃叔他們捎幾壇。”
這會兒又變得大方起來。
她抱着酒壇子,眉眼彎彎,得了十壇酒,便高興得不行,這種時候,蕭持鈞又覺着,那三年的間隙仿佛并不存在,刀光劍影的風波好似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什麼痕迹,她還是那個一碟煎魚一壇酒便能哄得開開心心的祝餘。
兩人喝了點酒,用過晚飯後蕭持鈞在竈房刷碗,祝餘背着手在屋檐下看了會兒月亮,而後便進來搗亂,黃老漢刷碗用的是茶籽粉,用山茶籽曬幹後磨成的粉加入溫水,便能搓出綿密的泡沫,此刻蕭持鈞的手上便滑膩膩的,祝餘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着小泡沫,蕭持鈞瞧着有些好笑,捉了她的雙手,不讓她亂動。
他環抱着祝餘,就着一旁的清水給她洗手,将手指上的泡沫都沖洗幹淨,這才松開她,祝餘一直憋着笑不說話,蕭持鈞看着她有些醉意的眼,有些無奈的擡起手,在她鼻尖輕點,卻忘記了自己手上還殘留着些泡沫。
細小的一團落在祝餘微紅的鼻尖,蕭持鈞愣了愣,看着她,沒說話。目光落下來,從鼻尖漸漸往上,對上祝餘晶亮的目光。
今夜那幾口酒并不醉人,但蕭持鈞的指尖落在她鼻尖上時,祝餘卻不自覺地想起什麼,覺得有些熱意上湧。
竈房昏暗的燈火映照出牆上的人影,燈花跳動,影子便如水波般輕輕晃動,蕭持鈞緩緩湊近,祝餘被他抵在竈台邊,此處的竈台有些老舊,蕭持鈞的手墊在她腰後,另一隻手往上托住她的後頸。
不同于前兩次的靠近,這次蕭持鈞始終緊緊注視着她的雙眼,祝餘的眼睫迅速地顫動着,對于即将到來的一個吻,他們都心知肚明。
貼上來的時候,祝餘感受到了蕭持鈞溫熱的鼻息,熱意在這方小小天地蔓延開來,黏膩的舔舐讓祝餘分不出神去看蕭持鈞的神色,與前兩次裹挾着情緒不同,蕭持鈞今日格外的溫柔,一點點,由外及裡,像是在吃一塊來之不易的點心。
祝餘被熏得眼熱,喉間滾動,唇齒大開,有些無力地後仰,唇舌侵入時,她有些受不住地輕咬,蕭持鈞的動作便緩下來,眉眼低垂,看着她眼角的水意,縱容地停下動作,任她微微地喘息。
蕭持鈞低着頭,無需她踮腳,便能輕易吻上去,她的胸腔起伏着,眼角的水意溢出來,被蕭持鈞的指腹輕柔抹去,蕭持鈞的目光沉下來,落在她微張的唇間,喉間動了動,問她:“還要嗎?”
祝餘被這直白的話問得耳尖通紅,她下意識舔了舔下唇,咽了咽喉嚨,戲班子夜裡正熱鬧,竈房與之一牆之隔,能聽到看客的喝彩聲,祝餘在這片嘈雜裡仰起頭看着蕭持鈞,而後輕輕地閉上了眼。
蕭持鈞落在她腰後的手一緊,再次俯下身去,張口含住她的唇瓣,與此前的溫柔不同,這回的動作帶了些急躁,祝餘閉着眼,耳邊充斥着勾連的水聲,舌尖被含住,後頸被蕭持鈞牢牢托住,叫她後退不得,隻能往前靠,陷進蕭持鈞的懷裡。
雙手自身前往上攀附,摟住了蕭持鈞的脖頸,祝餘睜開眼,踮起腳,與蕭持鈞更加緊密地貼在一處,蕭持鈞粗重的喘息聲落在她的耳邊,催生出更加濃重的熱意,被勾着舌尖舔吻時,祝餘主動迎了上去,而後便被蕭持鈞緊握住後頸,重重地舔進來,一下又一下,所有的呼吸被吞在唇齒間,祝餘松下勁來,任憑蕭持鈞将自己完全籠罩。
不知過了多久,竈房的窗外吹進來微涼的夜風,蕭持鈞微微退開,擡手擦了擦祝餘的唇角,祝餘靠在他胸前,半眯着眼,還在輕喘着,他的手攏住祝餘的後背替她順着氣,涼風拂過,吹在祝餘的臉上,她覺着有些舒服,便伸手将蕭持鈞摟緊,窩進他懷裡。
動作間兩人更加緊密地貼在一起,她動了動腦袋,換了個更舒适的靠法,陡然間便察覺到蕭持鈞微微一僵,正要開口詢問,與他隔着衣物緊貼的腹間便忽然觸碰到什麼,她倏地擡起頭,看向蕭持鈞,很驚奇的樣子。
蕭持鈞對上她的目光,無奈輕笑着将她的頭按回胸前,繼續摟着她,祝餘聽話地靠回去,而後又退開去問他:“你……”剛仰起頭,便又被蕭持鈞吻住,像是在嫌她鬧騰,懲罰似的在她的下唇輕咬,祝餘被他吻了幾下,又不安分地掙紮:“……怎麼辦?”
蕭持鈞的手制住她亂動的身子,将她整個抱進懷裡,銜着她的唇瓣,稍稍退開,啞着嗓音冷靜道:“不必理會它。”
說話間雙手牢牢抱着她,祝餘聞言便不再亂動,安靜地靠在他懷裡,時不時仰起頭接住蕭持鈞的輕吻,等他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