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妙的神情不對,徐志成連忙問道:“她怎麼了?是不是病了?”
沈妙沒有回答,隻是努力地将王穗花從地上扶起來,然後扶着她的頭小心翼翼在床上躺好。
一般女性要是把到了滑脈,基本可以判斷是懷孕,但也有可能是貧血或者消化功能出現了問題。
畢竟他們的日子過得清貧,王穗花又整天為了操持這個家忙裡忙外,所以除了懷孕之外,也是有患上胃病暈倒的可能性。
不确定,再看看。
于是沈妙又看了看她的舌苔、眼白,經過一番仔細檢查後,這才能徹底放下了懸在嗓子眼的那一口氣:“嫂子她懷孕了。”
“你說她懷,懷孕了?”
徐志成嘴角微微抽搐,一時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懷孕,這麼說……他們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結婚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孩子,徐志成和王穗花早就不抱希望了。之前也去城裡做過檢查,大夫說他們身體健康,所以他們隻當是上天注定,自己這輩子沒有子女緣。
如今媳婦的肚子突然傳來了喜訊……
“你沒診錯吧?穗花她,她真的懷孕了?!”
沈妙點點頭,“真的,看脈象應該快兩個月了。嫂子她氣血不足,懷孕的時候又一直缺乏營養,所以才會暈倒。”
确認媳婦是真的懷了孕,徐志成的嘴角不住地上揚,眼眶裡也在不斷積蓄着濕潤。
分明在十幾分鐘前,他還決絕地想要把王穗花從身邊趕走,此時此刻,一雙無措的雙手卻隻想将她護在懷裡,替她擋住窗縫吹進來的風。
王穗花剛才是一時氣血上頭,過了大概幾分鐘就緩過來了。
當她睜開眼睛想要繼續和徐志成争論,一睜眼,看到的卻是他激動到熱淚盈眶的表情時,湧到嗓子眼的那句話,反倒不知該怎麼說出口了。
“這是咋了?”
王穗花扶着床慢慢坐起來,揉了揉還有些渾噩的頭,“我就是中午沒吃飯肚子有點暈,好好的,你咋還哭上了?”
伸手替他揩去眼角的淚,王穗花收起了方才與他說話時的強硬,四目相對,她還是像平常那樣溫柔。
“嫂子,恭喜啊,你懷孕啦!”一旁的沈妙迫不及待地告訴她這個喜訊。
“啥?我懷……”王穗花不可思議地捂着自己的小腹,“懷孕了?!”
地裡有農活、家裡有家務,她整日都忙得不可開交,再加上來的時候不會太疼,所以她不會特意去掐那幾天日子。
不過經沈妙這麼一說,再算算時間,還有為了安撫徐志成而未眠的那幾個深夜……
“志成,你聽到了嗎?我懷孕了,我們,我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看向身旁的徐志成,王穗花不敢相信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到自己在笑,而且還笑得這麼開心。
原來,生活并不全是苦澀的味道,還是可以嘗到希望的甜頭。
“聽到了聽到了,我要當爹了!你要當娘了!”
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共享着這份上天眷顧的喜悅。
想到剛才徐志成說的那些傷人的話,王穗花又把他推開,故作嗔怒的模樣向他問道:“不是要跟我離婚嗎?嗯?還離不?”
“不離了不離了,”又哭又笑的徐志成揩了一把鼻涕,傻乎乎地笑着,把她摟得更緊了,“說啥也不離了。”
拿起床上的那張存折,王穗花又幫他把眼淚擦幹淨,溫聲道:“志成,當初你答應了對我好,可不是把錢給我就是對我好了,你得照顧我一輩子,得一塊把咱倆的日子給過好了,知道不?”
徐志成點頭如搗蒜,一個勁兒應着她的話,“知道知道,你等我,我一定會站起來,照顧好你們娘兒倆!”
把存折塞回到徐志成的口袋裡,一直撐起這個家的王穗花,頭一次将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好,那以後我和咱小可就指着你當家兒了。”
*
孔祥明半夜騎豬的事兒在各個村裡飄了小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