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這咋能離婚呢?!
就算昨天晚上王穗花和孔祥明在一起,也什麼都沒發生啊,徐志成最了解王穗花的為人,他難道還會不相信她不成?
況且真要離婚,自己也就成罪人了,畢竟這法子也有沈妙參與其中。
不行!這個婚絕對不能離!
約摸着快七點的時候,二隊的隊長終于推着自行車回來了,瞧他一臉疲态的模樣,想來今天下午在市裡折騰出了不少事。
他既然回來了,那王穗花和徐志成應該也回來了。
簡單同男人寒暄幾句後,沈妙便帶着嬸子回去拿藥了,她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實則心裡一直惦記着徐志成他們的事,嬸子前腳剛走,她後腳就又蹬着三輪車奔向了岔河村。
“志成哥?嫂子?”
村裡的路燈昏暗,兩扇緊閉着的門似乎要比平日更加清冷,貼在門上那個破舊的“福”字也褪去了最後的一點紅色。
聽到外面是沈妙的聲音,從廚房走來的那個腳步聲略顯沉重。
“來了啊。”
王穗花知道沈妙會來,隻是沒想到她會來得這麼急。
用圍裙擦擦手上的水,王穗花幹巴巴地扯了下唇角,招待着她進來:“快進來坐,我正要沖雞蛋花呢,天氣熱,你也喝一碗敗敗火吧。”
王穗花沒有提昨晚的事,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她還是像往常一樣忙裡忙外,照顧着身體還沒恢複的徐志成,隻是她眼角眉梢的憔悴,還有字裡行間的疲憊卻沒辦法把今天這烏糟的一堆事給抹去。
跟着王穗花來到屋裡時,徐志成正靠坐在床頭發呆,旁邊的收音機裡播放着今天的新聞,他摩挲着手裡那一冊小紅本,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志成?妙妙來了。”王穗花溫聲提醒他道。
“嗯?”徐志成回過神後,挪了挪身坐得更直了些,“妙妙啊,咋這麼晚來了?”
和王穗花一樣,在看到沈妙時,他的臉上也下意識地露出幾分笑意,隻是不善僞裝的他笑容比王穗花的還要苦澀。
王穗花沒有在屋裡多呆,甚至眼神都沒有和徐志成接觸,她好像很怕跟徐志成說話,給沈妙拉來一張椅子後就急忙走了出去。
情況有些不對勁。
難不成他們真的已經離婚了?
沈妙将那一包藥放在櫃子上,為難地低下頭,主動向他道歉道:“志成哥,昨晚的事我都聽說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亂給嫂子出主意,這跟她沒關系的,你可千萬别怪她。”
“我沒怪她,也沒怪你。我知道,你這麼做也是出于好心。”
徐志成一邊說一邊從枕頭下拿出一張存折,鄭重地交到了她手裡:“妹子,你嫂子現在跟你關系最親,你一會能不能幫我勸勸你嫂子,讓她跟我離婚。”
翻開那張存折,之前記錄的基本都是幾十塊幾百塊的數額,直到今天出現最新的那一筆,是整整四千三百塊的存入記錄!
四千三百塊!看得沈妙不禁愣了一下。
“哥,你哪來這麼多的錢!”
是孔祥明賠的和解費?不對不對,他和王穗花什麼都沒發生,不至于賠這麼多。
“我的工錢,”徐志成淡然一笑,“欠了幾個月的工錢,一毛錢不差,全都補齊了。”
這是徐志成憑自己給找回來的。
他抓到了偷工友們血汗錢的“鬼”,沒錯,正是帶着他們賺錢的包工頭孔祥明。
說起來這也是一個巧合,一個上天眷顧的巧合。
為了讓徐志成睡得舒服,沈萬山開給他的安神藥有不少鎮定的藥物,有點像是強效的安眠藥,不僅可以快速入眠,還能延長睡眠的時間。
他們家離村裡的豬圈不遠,即使他睡得很沉,孔祥明侵犯母豬的動靜還是此起彼伏地傳到了他的耳邊。
一聲接着一聲,這熟悉又陌生的慘叫和喘息不停刺激着他的耳膜,當他猛然從睡夢中驚醒時,那段被“鬼”吓丢的記憶也跟着被找了回來。
徐志成記起了那天晚上在工地上“撞鬼”的事。
那晚他照例巡夜時,在樓上聽到了女人哭泣的聲音,不是受到委屈時的那種嬌哭,而是大喊大叫把情緒發洩出來的大哭。
一開始徐志成以為是撞見了鬼,于是就往上靠近了些,直到聽見另一個男人的喘息聲,還有如波浪般碰撞的聲響,他才意識到自己不是撞鬼,而是有人在嘗歡。
“弄死我,用力,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