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如同被刀剜了一般,痛到窒息。
心中那根強撐了一個晚上的弦,在這一刻徹底斷掉。
“看到我不是他,失望了嗎?”
他的聲音很平淡,可越平淡,心裡的痛意便越深。
怒意也一點點在燃燒。
許悠沒有理會他突然的發問,隻拿出最官方的态度。
“顧總,您這個時間過來找我,是工作上有什麼新的安排嗎?”
工作!
工作!!
顧景延心中的怒意更盛了幾分。
憑什麼他們有那麼多話可以說,到了他這裡就隻剩下了工作。
他不甘!
他嫉妒!!
他嫉妒得發狂!!
去他的工作,此刻他隻是顧景延,是找了她五年的前男友!!!
顧景延向前一步,兩人間的距離驟然間拉近,許悠下意識地向後退。
“顧景延,你想幹什麼?”
她試圖将他推出門外,卻不料這一動作似是點燃了他的憤怒。
顧景延一隻手制住她的手,就着這一姿勢把她往房間裡推。
身後傳來“咣”的關門聲,許悠又急又怒。
“顧景延,你瘋了是不是?”
“是呀,我就是瘋了,被你逼瘋的。”
“你……”
不待她說話,顧景延直接封住她的唇。
這一次的吻不同于以往,來的兇猛又強勢,帶着熊熊的怒火,許悠險些承受不住。
她用力全身力氣,推開顧景延,一隻手手上蓄了力,一巴掌打到他臉上。
“顧景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重逢至今,她第一次沖他發這麼大的火。
顧景延卻沒有生氣,他伸出拇指在唇角抹了一下,咧開嘴笑起來。
不似白日裡禁欲總裁的模樣,在昏黃的燈光下,他又恢複以往的痞色。
“悠悠,這次你終于不叫我顧總了。”
他像個找回寶藏的孩子,臉上流露出失而複得的笑容。
許悠後退一步,跟他拉開距離。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他的笑容止住,眼神卻看向她久久沒有離開。
那眼神裡的情緒太多太重,許悠下意識移開視線。
他的聲音低沉,像是遠古傳來的聲響。
“我想要幹什麼,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吧?”
許悠的心猛地一震。
那些她刻意視而不見的東西,此刻似乎再也藏不下去。
“不可能。”
好不容易熄滅的怒火又重新燃起。
“為什麼?為什麼不可能?”
許悠看着面前慌亂的男人,突然會想起五年前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他,永遠都是一副懶散的模樣,好像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這世界,似乎沒什麼能真正撩動他的情緒。
他也本該,一直是這個樣子。
許悠伸手想要覆上他的臉頰,又猛地收回去。
“顧總難不成對我還餘情未了?”
顧景延一愣,又近乎自暴自棄道。
“是,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我已經拿到了世界冠軍,你為什麼不肯回來,為什麼不肯回到我身邊?”
有眼淚湧至眼眶,許悠第一時間閉上眼睛。
再睜開時,她的情緒已經恢複如常。
許悠輕笑一聲,看向顧景延的眼神越發不屑。
“怎麼,顧總孤兒人設裝不下去,改裝深情總裁了?”
顧景延愣住。
“所以,你離開我的真正原因,是因為我騙了你?”
“是”
顧景延抓住許悠的胳膊。
“悠悠,我可以解釋的,這一切我都可以解釋,你聽我說……”
“可我現在不想聽了。”
許悠用力掙脫他的桎梏。
“那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隻求一個能彌補的機會,可以嗎?”
見他遲遲不肯放棄,許悠索性直接跟他攤牌。
“你爸有沒有跟你說過,五年前,我曾經收了他一千萬,代價就是離開你。”
顧景延像是被雷擊中一般。
“你說什麼?”
“不信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問他。”
顧景延找出手機,找到顧國強的電話撥過去,那邊很快有人接聽。
問及當年的事,果不其然,顧國強在電話裡承認自己給過許悠一筆錢。
顧景延挂了電話,還是不肯相信。
“不可能,一千萬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你怎麼會因為區區一千萬就離開我,是不是我爸逼你這麼做的,就跟當初逼我退出俱樂部一樣?”
顧景延抓着許悠的衣角,試圖來說服自己。
許悠笑着,眼角卻不自覺流下淚水。
“不算什麼?顧景延,那年我們家破産了,一千萬足以挽救我的生活。”
顧景延看着她,心裡止不住的悲哀。
是呀,如果當初她家裡沒有破産,她又怎麼會屈尊來這裡上班。
又怎麼會為了項目一次又一次地忍受他的無理要求?
可他還是不想放棄。
找了那麼多年,他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我現在也有錢,一千萬,兩千萬,還是五千萬,我都可以給你,你回來,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悠悠,我求求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能回來,好不好?”
“不好”
許悠徹底打斷他的希望。
“顧景延,你死了這條心吧。”
顧景延終于被激怒。
他的眼圈泛紅,咬着牙一字一頓說道。
“許悠,明明是你甩了我,為什麼你還要像我負了你一般對我?”
許悠臉上依舊笑着。
“是呀,明明你都已經被我甩了,為什麼還能如此戀戀不忘。”
“……”
顧景延似乎氣急,眼圈紅了個徹底。
“許悠,你行,你可真行。”
說完,他沒再停留,直接摔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