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牢裡的四人,你想怎麼辦?”陳友儒擦了把頭上虛汗。
“怎麼辦?那畜牲每個半月就要吃一次人,你這牢裡的犯人早就不夠它吃了,當然是把他們幾個全宰了。”賈玉良這人臉上表情陰冷,好像看不出半點人樣來,若是仔細看看,他眼裡瞳孔竟然如同蛇一般豎着。
陳友儒心裡十分害怕,不敢再說些什麼話來激怒賈玉良,連連應下他的要求,這些時日陳友儒已經為賈玉良殺了不少犯人分屍。
可他心裡這陣子十分不安,總覺得逼急了賈玉良,這人手段狠辣,要是不如他的意,怕是也要殺了自己。
陳友儒說:“我知道了,我這就安排人去做。”
賈玉良點點頭:“去吧。”他扯起一抹陰冷的笑,祝姝啊祝姝,原本還瞧你有點姿色,還想留你一命,可現在你又合起人來步步緊逼,就别怪他辣手摧花了。
夏日總是在第一更聲響過後,才漸漸化為黑夜。
榮青盯着牢房裡那束光消失不見後,她和祝姝眼神示意,又琢磨起開鎖來。
可外頭監室傳來些響動,一股濃濃香霧飄過來。
祝姝擡眸望過去,又低聲朝榮青他們說着:“捂住口鼻,是迷藥。”
随潮生十分警惕,他暗示祝姝不要再搗弄門鎖,悄悄打了個手勢,幾人明白過來後,随即四仰八叉地歪倒在地。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外頭有些聲響傳來,是那個領頭的衙役,他拿着一把殺豬刀,走了進來。
原來這個衙役并不是官差,而是廣都城外一名犯了事兒的殺豬匠,早年間殺了妻子,流竄在附近被賈玉良帶到廣都城裡,前幾個月又安排進了縣府當差。
他摩挲着锃亮的殺豬刀,臉上泛着瘋狂的笑,嘴裡自言自語:“殺人如殺豬,解人如解豬,可惜了這兩個小姑娘,長得跟朵花兒一樣又如何,還不是像死豬一樣,任我宰割。”
随潮生按住榮青躁動的手,四人靜靜地躺在地上,就像是真的睡死了一般。
等殺豬匠衙役彎下腰靠近榮青這邊,随潮生重重朝他膝蓋踹出一腳,随即一個翻身把那人壓制在身下,胳膊死死鎖住他的喉嚨,狠狠一掰,那人無了聲息。
四人站起身來,迅速地逃出了牢房。
榮青說:“這縣衙怎麼看上去像個銷人的魔窟…”
“原先還以為牢房裡犯人少的原因是廣都城民風淳樸,現在看來怕是被人給…”祝姝話沒說完,扭頭扶着牆吐了一地。
“祝姝姐姐,你沒事吧…”榮青擔憂道。
祝姝擺擺手:“這件事太離譜了,若是縣衙和賈玉良勾結起來也就罷了,可現在居然還有衙役偷殺犯人?”
李有崖說:“這麼一說碎屍的人是衙役,怪不得他想抓了咱們幾個頂包。”
榮青仔細想了想這兩日發生的事,總覺得有什麼說不過去的地方,但她又說不上來,太亂了。
先是祝姝嘴裡的賈玉良,又是林子裡突如其來的妖蟒,然後是縣衙裡惡意碎屍的官差,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共通之處呢?
一旁随潮生出聲:“接下來怎麼辦?我們現在可真的殺了人。”
“……”三人扭頭看他,人雖然死不足惜,可這人好像是你殺的吧,怎麼還一副淡然旁觀的表情。
李有崖又摸了摸自己腦袋,提議道:“要不,咱躲到青城山去?那是我師兄的道觀,都是自己人很安全。”
祝姝說:“是嗎?你可别忘了,那賈玉良就是從青城山道觀下來的。”
“……”李有崖這話被堵住,“祝姝姑娘,這話不對,這賈玉良是否乃我太山宮弟子還未可知,可千萬别給咱下個負面定義呀!”
祝姝揮揮手:“行吧,行吧,咱現在真成兇手了,也沒地方可去,就聽你的吧。”她轉頭又問榮青和随潮生,“兩位小友,你們覺得呢?”
幾人經曆昨夜妖蟒的追殺,又逃過今夜的刀俎,同生共死的情誼在他們心裡紮根,越埋越深,這會相處的樣子看着,倒像是一隊親密的友人。
榮青點點頭:“我聽你們的。”說完拐了面無表情的随潮生一胳膊,“到你了。”
“我都行。”随潮生說完朝前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青城山…朝哪走?”
祝姝被他這樣子逗笑了:“還是個死傲嬌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