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胡鬧!”青城山道觀内,一位仙風道骨的中年道長指着底下的小道士們正破口大罵,“那通靈寶契乃我太山宮至寶,是你們的師祖給我開山鎮觀的寶貝,我讓你們好好看管着…我不過是閉關一年,這東西就被你們看丢了…你們真是…”
小道士們被道長指着一通亂罵,有人忍不住出聲:“我瞧定是賈玉良盜走了寶貝,他總是瞧師兄弟們不順眼,又經常惹怒師父,嫌這嫌那的,他本來就是個奸詐之人,若非師父心善,又怎會引狼入室!”
聽到賈玉良這名,道長歎口氣揮了揮手裡拂塵:“罷了罷了,你們先去做事吧。”
道長走回茶塌上坐着,沒一會兒功夫,又有人走了進來。
“我不是說讓你們都下去嗎?”道長語氣疲憊。
屋内李有崖施了個禮:“有山師兄,許久不見,你怎地還消瘦了幾分?”
方有山擡起頭來,震驚地看向李有崖,心裡一陣激動:“快坐,快坐。”他又朝門口喊道,“來人啊,快給你們小師叔看茶。”
李有崖擺手道:“師兄,等等,多看幾道茶。”
沒等方有山反應過來,榮青幾人從門口探出了身子,朝他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好好好,看四道茶來!”方有山又大喊道。
四人喝了口熱茶,坐在一旁靜靜地聽着李有崖和方有山唠家常。
無非是什麼太山宮裡有沒有新進人來,師父和師兄弟們身體是否康健之類的話。
“行了,師兄,我不跟你谝閑傳了,有件事我得問問你…”李有崖打了個騰,看向門外是否有外人在,他一會要說的話,可不能被外人聽見。
方有山見他這樣,心裡咯噔一下,難不成是問通靈寶契的事?
這可不能說,他們的師父脾氣暴得厲害,若是知道通靈寶契在他手上丢了,怕是日夜兼程也要趕來敲自己幾聲悶棍。
方有山端起茶碗來,姿态放松:“都是自家師兄弟,你有話便直說吧。”說完喝了一口茶,琢磨着怎麼應付李有崖,便聽見自己的親親師弟說了句。
“我們殺了人,在你此處躲一躲。”
“噗嗤”那口茶被方有山吐了出來,他手抖了一下,茶碗啪叽摔在桌上,心想還好不是通靈寶契的事。
可他這個臉上挂着無害笑容的師弟,一副無辜又坦蕩的表情地說着自己殺了人,搞得他也是措手不及。
方有山連忙起身,快步走到門口四處探看無人後,将門窗緊緊關上。
随即坐回桌前,小聲問道四人:“你們殺了誰?”
榮青搶答:“方道長,您放心,是一個罪大惡極的壞人,他該死。”
祝姝應和道:“沒錯,該殺。”
随潮生和李有崖跟着點頭示意。
方有山看着面前氣質絕佳,容貌俊美的四人,心想,長成這樣子都去殺人,那這人肯定是壞人無疑,他無條件地信服自己的小師弟。
可接下來李有崖的話又讓他陷入了回憶中。
“師兄不急,師弟還有一事要問問你。”
方有山覺得此刻已經沒有什麼事能刺激到自己了,他又倒了碗茶,“你說吧。”
“你可認識賈玉良?”
這話一出,方有山端着茶碗的手停在了嘴邊,又放回了桌上,這兩嘴茶都沒能咽下肚。
他長籲口氣說:“認識。”
“那師兄…可否把認識他的經過全須全尾地告訴咱?這人在廣都城裡似乎幹了不少壞事。”李有崖頓了下說,“而且,這賊娃子打着太山宮的旗号,在廣都城造謠撞騙,若他真是你收在此處的弟子,你沒盡這清理門戶之責,我可是要向師父告狀的。”
“嘿,你這小子,當年在山上,我可沒少替你擦屁股。”方有山舒眉笑道,然後又滿臉愁思,“不過,說起賈玉良…”
“那也是三年前,我與你們在此分别後,剛到青城山建觀的事了…”方有山眼望遠處,漸漸回憶起來。
剛到廣都城邊界時,方有山就聽周邊百姓說青城山是塊人傑地靈的寶地,這山上也正巧沒有修建寺廟和道觀。
于是方有山決定就在此處落腳建觀。
本就是太山宮弟子出身的他,得了當地人不少信賴,其中多少尋着太山宮名号的人,紛紛來此拜他為師,入了道觀。
賈玉良不是他主動收的徒弟,而是死皮賴臉地賴在青城山,被他收做為徒。
起初,賈玉良在廣都城隻是個無所事事的混混,整日遊走在城裡幹些偷雞摸狗的事,廣都城的百姓不堪其擾。
方有山還記得建觀第二年的某日,他在山下的一處涼亭與自己的大弟子飛廉下着棋,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賈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