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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會議結束時已近十點，許吟風沒有急着離開，靠在座椅上養神。

同時也等該來的人。

“以前我隻覺得你沒有感情，沒想到，會狠心到這種程度。”幾分鐘後門被推開，許維昌的嘲諷在空蕩的會議室中蕩開。

許吟風睜開泛冷的雙眸，睨去：“你有什麼資格評判我？”

“這是評判嗎？”許維昌在她對面的空位後停下，篾笑着鼓掌：“我這是在稱贊你啊，許家大小姐這麼聰明，還會聽不懂嗎？”

他問完，又自答道：“也對，畢竟整個江城也很少會有誰能做到這麼絕情，明知明天是杭氏宣布大事的日子，還要搶這個機會公布和萬氏合作的事……”

“明天公布結果是全體董事投票的結果，剛才的會議全程都有和老爺子視頻。”許吟風忽然打斷，雙臂盤在身前，慵懶地笑：“是他提前把股份轉給了你，現在沒辦法再專制決定，你說，是該怨我讓你錯過明天的高光嗎？”

許維昌的臉色越來越差，半晌才冷哼：“你以為隻憑這一次合作就能得到繼承權嗎？等老爺子出院以後，你覺得你還能有多大優勢？”

“别忘了！杭家也算家大業大，就算落寞也是暫時的，你這麼明目張膽地樹敵，就不怕以後遭到報複嗎？”

他聲音漸高，當然不是出于關心，而是因為明天公布的合作代表着長赢的态度，日後萬一哪天被杭氏針對，他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老爺子是被誰氣到住院的，你不清楚嗎？”相比之下，對面的許吟風遠沒有他那麼激動。

“至于所有和杭氏有關的事…昌總如果不想再進去待幾天的話，就最好有多遠離多遠。”她輕輕向後靠去，盡管語氣帶着警告的意味，眼中卻滿是事不關己的漠然。

有些話自然不适合放在會議室講，明争暗鬥這麼多年，誰還沒有點被對方調查出來的秘密。

既然都同樣握着對方的把柄，也就沒必要在這兒戳穿了。

許維昌眼中閃過幾分陰戾，随即釋然輕笑：“好啊，不過風總也别忘了老爺子的那幾個孩子是怎麼來的，人與人之間的遊戲，沒有那麼容易掌控結果的。”

心中想着更重要的事，許吟風懶得理他的暗諷，面無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偌大的房間沒有開燈，從國外回來後，她就很享受黑暗中的長赢。

無法界定好壞的風雨還有三十幾個小時就會來，今晚這個代表權力的房間與往常相比也沒有什麼不同。

唯獨被她多次鎖屏的手機偶爾散出微光。

停留在解鎖頁面的圖片是從一篇新聞稿中截取下來的航拍照片。

盛大璀璨的花海占據了主視野，邊緣圍觀的人群幾乎都是相同的樣子。

隻有精準放大右側的邊角，才能勉強分辨出一個背影。

還有一個如今已經被誰剪碎掉的廉價背包。

又是幾次反反複複的鎖屏。

當屏幕最後一次亮起時，圖片終被她徹底删除。

而後陷入漫長的黑暗。

*

杭家。

同樣被反複解鎖過無數次的手機在浴室的水聲中獨自待在窗邊的桌上。

沒有被熄滅的屏幕正顯示着杭觀雨和她妹最新的聊天界面。

「後天按計劃進行」

「你确定不後悔？」

「嗯」

「好吧，不是說酒會結束後還要做件大事嗎？是什麼？」

下一條待回複的消息還留在輸入框内，光标在就快自動鎖屏的狀态下規律閃動着，沒人知道究竟會不會被發出。

「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