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次我們和長赢的合作概率并不高?”
發完那條遲遲沒有回應的消息後不久,杭觀雨接到了妹妹的電話。
“簡單來說呢,現在應該隻有許維昌站在我們這邊,許吟風更支持萬氏。”按照杭槿昨晚的吩咐,杭語眠正在很努力地和她姐解釋公司目前的這些大方向。
她媽的目的是為了讓這位大女兒對公司産生興趣,而她呢,則是為了讓她姐加速對許吟風失去興趣。
“你想啊,假如我們這次能和許家順利合作,那不就是站在許吟風的對立面嗎,你如果再繼續和她談下去,咱兩家都得出事。”
“注意措辭。”杭觀雨及時提醒:“我和她不算談戀愛。”
杭語眠被氣得無話,“行行行,不管你們的關系有多抽象,都别再繼續了。你想想許家多複雜啊,做做生意夥伴就夠了,千萬别卷進去。”
杭觀雨敷衍地應着,猶豫着給女人試了試轉賬。
「你已不是對方好友」
意料之中失敗的信息浮在屏幕上,她暗罵了聲,把舊手機摔倒一邊。
“你幹嘛呢?千萬别想不開!”半天沒等到她姐的回應,杭語眠正要再問,忽然聽到那邊剪東西的聲音,連忙制止。
想想她姐的個性,真有可能直接沖到許吟風那兒當面質問對方為什麼不願和她家合作。
“沒幹嘛。”杭觀雨剪完那套白色内衣褲還不太過瘾,又拿出每次去見女人時專用的褪色背包,心如止水地剪斷背帶,“放心好了,我還沒玩過瘾呢,不會輕易走極端的。”
杭語眠聽得提心吊膽,哪還能有半點放心可言,“你剛才不是說你們最遲明天就會斷掉嗎?江城那麼多人,實在不行就來我這兒找,别那麼戀舊隻和一個人玩啊。”
發硬變白的背包快速變成了亂七八糟的碎片,混在白色套裝的蕾絲花紋中間,仿佛不是雜亂的結尾,而是新奇的開端。
杭觀雨暢快地笑了笑,“本來是膩了,但現在,好像更有趣了。”
*
電梯停在熟悉的樓層,許吟風開門,屋内的智能燈光逐一亮起,她盯着沙發上那個滿臉怨念的小姑娘看了半晌,掩下微擡的嘴角:“不是說要去實習嗎?”
杭觀雨沒有靠近的打算,繼續坐在原處,咬着每個字音強調:“我說了,是明天。”
“我不喜歡一直計算着倒計時,不如今晚就到期?”
她不動,許吟風也不動,靜靜靠在玄關櫃上,似笑非笑地說着。
“許總這麼着急地趕我走,是為了去見新人嗎?”
許吟風頓了下,腦海中快速閃過些近期記憶,好像理解了今天那條消息的起因。
“……跟蹤我?”
最近幾天她基本都待在公司,隻有昨晚……
“許總如果什麼都沒做,幹嘛還怕人跟蹤?”這個年齡段獨有的任性讓杭觀雨的語氣自然了不少。
“怕?”許吟風反問着,走到她身前,僅用兩根手指劃在細嫩的脖頸間,“看來我很有必要再提醒一下你,我們是什麼關系。”
她幾乎沒有用力,語氣也異常冷靜,“你有什麼權利來質問我?”
可杭觀雨卻能清楚看到鏡片後那雙瞳眸中直白的狠厲。
不合時宜的激動在血脈間暗生,就快要沖破她拼命掩藏的底線,準備同樣直白地向女人表達無法抑制的快樂。
果然,任何虛拟遊戲都不如真人有趣。
“我就是不想你去喜歡别人嘛。”
意料之外的答案伴着淹沒指尖的淚滴讓許吟風不由一愣,面前那張隻在昏暗光影下求過她的眼睛像是藏着無窮盡的委屈。
今天被煙燙過都沒有發痛的指尖仿佛被注入了什麼延遲感應系統,到了這刻竟被幾滴清淚攝入了火辣的刺痛。
“你知道,按照當初的協議......”
就要無力垂下的指尖被女孩瞬間抓起,夾在哭腔中的純粹同時打斷了她規整的話術。
“許總為什麼隻記得協議呢?我不都說過喜歡你了嗎,你不喜歡我的話可以拒絕,何必要直接去找别人呢?”
“……”
“我知道你隻把我當成解壓的工具,可我真的不隻是為了錢。”
杭觀雨從小就不是那種愛哭的小孩,哪怕當年經曆過那麼多大事,也沒在大人面前哭過一次。
後來長大了,生活也再沒有什麼需要靠流淚解決的事情。
她很難說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在許吟風面前這麼自然地落淚。
思考幾秒,她将這份功勞送給了最近看過的那些表演網課。
果然這種專業課就是有用,什麼情緒都不用帶入就能演得這麼真實。
“既然許總已經有了新人,那我也不方便再留下了,你放心,我不會出去亂說。”
瞥見女人臉上的寒霜有所消融,杭觀雨找準時機起身。
三,二,一。
默數的數字終于歸零,她也按照預想中那樣被女人拽到了面前。
“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