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好像在那間酒店包了房間,經常會來住。”清吧老闆是同行朋友的親戚,順着掃了眼,見怪不怪道。
但等看清那邊的情景,又有些驚訝:“不過很少見她還帶人回來啊。”
杭觀雨暗暗冷笑了下,她比這幾位都要更早看到那個女人,以及,和她一同走進大堂的年輕女孩。
“會不會是她妹妹啊,不都說她爸有超多小孩嗎?”
江城的這個月份幾乎算得上是全年中最冷的時候了,幾人站在夜風中不斷吐着白氣,仍無法克制對八卦的好奇。
“不可能,許長仲精明得很,雖然把所有後代都接回家養大,但也是為了讓這些孩子以後不會背刺他,等他們長大再送出國,說什麼都不允許回國,就是為了絕對确保他大兒子的繼承權。”
身邊有位朋友的鄰居之前和許家有過生意往來,對許家還算了解。
“六七個小孩,也隻有許吟風有這個本事再回來了。”
杭觀雨的心情随着身旁人的這句喟歎晃了晃。
這麼說來,和這位天才大小姐共度今晚的那位,也隻可能會是和她身份相同的女生了。
玩玩而已...?
來接她的司機到了街角,她一刻都不願再聽有關某人的任何消息,冷着臉道:“網約車到了,走了。”
朋友的挽留和有可能發生什麼的酒店都被她甩在車後,殘留的酒精今天格外盡責,讓她直到第二天都沒想起來自己究竟有沒有在車子轉彎時回頭再看一眼。
隻記得降溫後的天氣真的可以讓心髒都跟着變涼。
不過這種小插曲當然不可能影響她的心情,反而,會成為她演員生涯的絕佳素材。
*
「明天我就要去外地實習了,今晚之後别再聯系了」
許吟風站在辦公室的窗邊,指尖的那支細煙散着纏綿的霧氣,被她甩在旁邊,就快飄到桌上亮着屏幕的手機上。
收到這條消息時,她正在開會,為了新項目與哪家合作跟許維昌唇槍舌戰。
早已經習慣的場面就算再激烈也不會影響心情,可不到兩行的文字卻像飛蚊症,時不時就會在她面前重演一次。
會議結束後,按照慣例她需要和許維昌一同回許家彙報,但她卻徑直拐回了辦公室。
坦白說,她平穩多年的心情根本沒有什麼起伏,從某段關系開始的第一晚,她就想過這天的到來,隻不過提出的人是自己而已。
本就是各取所需,合同到了時間,再好的關系也必須中止。
她從小就明白這些道理,但真到了這刻卻有點恍惚。
還沒抽過的煙草徐徐燃盡,指尖被火光灼了下,喚回不該飄遠的思緒。
敲門聲随即響起,她滅了煙将淨化器撥到最大。
“老爺子讓我來找你回去,怎麼了?這次的項目這麼煩人啊?”從小長大的朋友姚緣進來,瞥見那根煙蒂,忍不住對桌子對面沒有表情的人問。
她算是為數不多稍稍了解許吟風的人,這個女人和永不斷電的機器沒什麼兩樣,極少會用煙酒這類東西解壓。
“沒有,隻不過是覺得許維昌這次的勝算可能會比較大。”許吟風面無表情地答着,随手将剛才發消息的某人拉進了黑名單。
“你都赢了這麼多次,就算他赢一次也無所謂吧?”
姚緣随眼掃去,看到她删人的舉動,卻沒看清對方是誰,再瞧許吟風差得要命的臉色,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更沒敢告訴她剛才許維昌在家把許長仲哄得很高興。
“一次?”許吟風漠然擡眸,眼底蓋了層狠戾:“他那種東西,配赢過我?”
姚緣被她看得渾身發冷,忙開口試圖讓她冷靜:“但你也清楚,這次如果站在杭氏那邊,長遠來看肯定更有利。”
許吟風這次更偏向的萬氏的确能讓公司短期内獲利更高,但萬氏遠不及杭家在江城的地位。
何況許家和杭家本就算是多年的合作夥伴,念及日後再一步的合作,定然還是選杭氏更為妥當。
“最遲明年,老爺子就會把他名下百分之五的股權拿出來再次分配,沒人會在乎那麼長遠的事。”許吟風幽幽說着,從抽屜裡拿出份文件扔給她。
姚緣翻了翻萬氏私下和許吟風所簽的利好文件,驚道:“這麼多?!”
自從前兩年許長仲生病之後就基本把公司交給許維昌打理了,後來在危機時刻才不得已叫回許吟風,由于她成功将公司挽回,有幾位原先支持許維昌的股東都在上次股東大會倒戈。
也就是說,假如這次許吟風能繼續赢,為公司再次創收,那将會對之後董事會再選舉打定基礎。
顯而易見,萬氏這次私下來示好的誠意要比杭家更多,假如真的能按這筆數額達成合作,那許吟風正式接管長赢自然也就是順理成章了。
“可你和杭家又不熟,怎麼能知道她們私下給許維昌開出什麼條件呢?”知道好友定會早有準備,可姚緣還是想提醒一句。
據她所知,許吟風之前和杭家還沒有過往來,應當沒辦法了解對方私下和那位達成了什麼協議。
摸不清敵人的底牌,就很可能會輸。
“我的确和她們不熟。”
沉默幾分鐘,許吟風莫名擡了擡嘴角,瞥了眼黑暗的手機屏幕:“但和某些人,還算有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