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苦境地大物博,光魔幾十版幾十種幾十個組織,雖然比不上聖行者,但被師父派出交流學習的玄業也算頗有見識。
有幸見過閻羅鬼獄的歪瓜裂棗、熾煉界魔的癡漢深櫃、吞佛童子陪聖尊者玩套娃,再加上眼前的隳魔衆,玄業偶爾也會發出感慨。怎麼越厲害的魔越有人樣,這就是苦境的威力嗎?真是恐怖如斯。
再怎麼讨厭人類,最終大家都是一臉人樣。說别人的時候,自己不也是一樣嗎?
玄業心有所悟,聖行者已然抵達,出場便擊殺周遭圍殺之魔,解開濃霧的困鎖。玄業散開指尖未成形的金蓮,眼看聖行者步步前行、萬夫莫敵之勢,逼出隐藏于其後的隳魔帝子。
聖行之前,諸魔退散。這才是玄業認知裡正常佛門前輩應有的模樣...
...隻要不會為魔自殺就行。
但世事總是難料,當佛劍分說開口問候他時,玄業的心就死了。
“禅師,靈雲寺後續,我從淨琉璃菩薩口中有所聽聞。佛狂之事,節哀。”
能不能不提這個,玄業無聲斂去嘴邊笑意,微微颔首作答,表明了不願多提此事。佛劍分說看出後貼心避開話題,轉向地僧詢問梵宇情況,隻是有的小孩實在沒眼色,見沒人問就湊到玄業身邊悄悄的問。
“禅師和佛狂是什麼關系?為什麼師尊要和你說,節哀?”
少年人一派天真好奇之色,又帶着點知曉禅師絕對不會生氣的恃寵而驕。
然而玄業好說話,卻有人對這個打着佛劍弟子名頭的小孩看不順眼。眼見劍默言又漏氣,風僧白雲劍當即抓住他的衣領試圖把小孩從同修身邊撈走。
“沒見人家一臉不想多說的樣子嗎,沒眼色的小鬼。”
“禅師又沒說不行,你好吵哦!”劍默言嗆聲道。他說得大聲,實際上也隻是掩蓋自己的心虛,風僧說的也對,佛劍大師說話禅師都沒回,他這麼問好像确實有點過分。
“也不是不能說。”在風僧白雲劍滿眼“你慣着他作甚”的目光中,玄業歎了口氣,輕聲道;“隻是覺得沒什麼好說,我與他也隻是過客罷了。”
僅是過客,為什麼禅師在提起對方時表情看着很難過?劍默言想了想也不敢再問。風僧大師說的也有理,既然禅師不想說,還是不要多問了。
于是良心發現的劍默言沒察覺身旁風僧白雲劍聽到禅師的解釋後,一臉“你在說什麼鬼話”的表情。玄業則是微微别過頭,避開了白雲劍的目光。
為了摩诃孽在釋天蒼眼中的清白,他是絕對不會承認他和摩诃孽有任何多餘關系的。
這廂三個年輕人在将講悄悄話,那邊佛劍分說以問菩提交給地僧無塵的菩提金葉借梵宇内聖菩提共鳴,強行打通梵宇與外界的通道。然而霧牆橫斷神州必有獨道之處,這邊菩提聖氣開道,另外兩處邪氣回籠,不消片刻,霧牆的缺口便被堵上。
雖是無用功,起碼解析霧牆性質,更送菩提金葉入梵宇解聖菩提露萎相之危。
前面衆人你一句我一句分析霧牆性質和梵宇内部情況,後面玄業本着不發言不評價的摸魚原則,隻旁聽不發言,刻意落後半步落在衆人身後。但這麼大一個人在這,怎麼可能沒人注意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