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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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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回(Karma)

我們從這兒開始吧——讓‘輪回’天使思考番輪回。她确實在思考這件事,坐在甲闆上,借着月光,一邊想,一邊反反複複,絞盡腦汁地演算叙鉑.阿奈爾雷什文留下了手稿,蹙眉不展。她來思考此事,隻能說全然為形勢所見乘勢而下——她曾經暴虐恣睢如今卻對軍隊唾手可得的無雙法寶見而棄之,施以敦敦教誨,幾稱含辛茹苦,而月光,照亮紙上的墨水,也喚醒了她青年時的記憶——她曾義無反顧不計後果地在火中掙紮,也曾在脫火而醒,心中最深所想,不過是将它逃離,盡管顯示是不可得成,此處,但稍見命運;安多米揚擡起那紙本,在洋洋灑灑的數百張鋪呈,不得不規整因需前後校對的數千行算式後,鄭重地寫下了‘三十二’這個數字,然後,‘八’,一個上撇,再然後,‘十九’,兩個上撇。她低下頭,面容盡管疲倦,但其實是極度平靜地,寫下這段話:

若我沒活着回來,誰看到了這筆記,都可随意使用。這是女神曆1029 年,三十二年後的的八月十九日,從月出到月落,海淵不火,千年一度。

她的手酸澀,最後一句不得不用了大力氣:我該死地算了四十遍。

本子比她的手掌稍大一些,安靜地,與她筆下語氣相違背地極靜谧地躺在她腿上,同樣還有她的神情。她寫完了這句話,擡起頭,月光照亮她的面容,不若帶着什麼戾氣和厭情,反是澄澈,幾純淨的,藍光浮動,閃爍在她的藍眼中,‘輪回’天使擡頭,海風吹開她的發,而刹那,她似感到,在某種傳徹心音的終結一響裡,有什麼事兒結束了。

她放下那個厚實的筆記本,站起身,朝船緣走去,月環以那巨大而飄渺的天體圓紗籠罩海域,光亮如将船隊包裹其中,身處其中而擡目而望,人似感身行夢中;這柔軟和飄渺的月光藏着不可想象的大能。她看着,想那天體是一個圓,那環形也仍是一個圓,這也包括了她視線可企及的海域和鋪面而來的水風;所有的海流都在天遠端如撞擊海牆化作波濤還回,所有觸碰到她的水上在逡巡天頂後還能歸來,攜着那生身的元素,攜着那宿肉的靈——啊,‘輪回’,複而仰頭,望着那月環,忽而,了徹了那前後的關系——光灑落她的眼中,照亮蘭德克黛因人的靈魂。

魂魄被籠罩在月環中流轉。她張開手,撫摸其不可感的痕迹。

——我聽說這一切都是輪回。我們現在做的事,我們的遭遇和經曆,和一千年前,幾乎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而,之後呢,倘若我們死了,我們下輩子的經曆,還會根據這一生的選擇和想法,變化,這就是所謂的,前生之因,後世之果……

這段話是安多米揚從一小隊士兵那兒聽來的。不管其内容虛實,這起碼可以說明,某種對現狀的憂思,對曆史的疑慮和綜合了兩者的傳聞已經悄然在軍隊中蔓延而,必然,于各處細微也自是一樣。人對此的想法自是不一的——對着海面,她回憶并思索個中種種,聽聲音紛纭浮起:

有人對此将信将疑,到底對當下的選擇和境況有了些瑟縮。她的心痛難道來自于往世,她現在的作為會影響來生麼?怎樣做才是對的?

更多人則對此嗤之以鼻了:這是個不可思議的對于人所受的不公不易冠以曲解謬誤的壓迫思想,所生所想不過是為了平息人的反抗和戰鬥意志,并對獨立的起因和現象模糊以不可知,永存的先決條件。這體系是壓迫性,不理智,不科學,也自相矛盾的——如果輪回因因果傳遞,那最初的因如何開始,最後的果如何結束?

而——是的。‘輪回’天使,本人也想到:輪回最大的問題就在于,無法界定最初的因;倒也像是宇宙和創世本身。它是在一次忽然的爆發中誕生的嗎?還是它有某種注定的機制可産生?這種無根據性,必然,伴随着物質的實在的誘惑,使理智的人傾向拒絕其存在了,甚至,将此話說給二十,三十年前她本人,一個最理智,冷酷而實幹的年輕女人聽,她必然也是不相信的。

不過,在這個時候,她奔赴這終結之戰時,她的心裡極安靜地,隻是伴着海潮,輕盈低語:

除此之外,我概無所知,但,隻有這一點,蘭德克黛因人,我們必須知道……

她足下的船闆變為了月色般的銀水,有波光拍打她的長靴;波浪無言,月光如塵,四周無聲,她也不曾看,卻已知誰來了,心中一動——不錯,蘭德克黛因人,對于我們而言,而不是對于其餘任何人來說——輪回是存在的——她輕緩地轉過頭,就能在這變作月漠的銀海中,見那絕不威風,絕不嚴厲而強意的女人,向她走來——看啊!她的瞳孔閃爍着,不可離開,見那真正的始之源,滅之絕,對她擡起溫潤的面孔,而,刹那間——念起而物生,念破而物滅。

她感到她周圍幾是一片空洞的,心中模模糊糊地想:是了。她的樣子實在太有迷惑性了。誰看到這個溫順的女子,會認為她能收服頑固而秩序井然,得以編織萬界的‘永世’,淳良心艱如古,曆劫不滅的‘輪回’?當她生了那願望,便撥動了‘永世’列成的精密的弦,捧起‘輪回’如火的笛,吹拂那一抹着意的念——而一切,就至今,仍在源源不斷地生發,綿延;她想起此事,幾顫抖起來,見女人對她微笑——呼!蘭德克黛因人,若問生起念滅之果,你隻能問她了!

“晚上好,王女殿下。”

安多米揚匆匆低頭,額上帶着汗,對厄德裡俄斯行了個禮。她如今能帶着那完整的愧疚和恭敬面對維斯塔利亞了,但在某個方面,她仍然無法面對厄德裡俄斯——這讓她明白有些問題仍沒能被解決,也許不可能被結局,這讓‘輪回’,仍深陷輪回之中。“晚上好,安多米揚閣下。”她,同樣,輕盈地将她回答,微笑,站在她身邊;她不敢看她,呼吸急促——現在,在她曾腐朽,融化,并最終能堅守一二本心決定消散之時——她還是無法面對厄德裡俄斯,那個完好的,本分裂的,最初的靈魂。

是的!卡涅琳恩忽然想到——不是維斯塔利亞是那個虛幻的,被分裂的靈魂——而是厄德裡俄斯,那個在被玷污和損害之後反一次又一次歸來的這個靈魂,才是虛幻的!她透明而清涼,像丁香花盛放在月光下,但讓她如蒙火刑不可動彈,精神緊繃。

她在她身旁輕輕笑着。“你很緊張,卡涅琳恩?”

她問。

“……是有一些。”她低聲道。

厄德裡俄斯,厄德裡俄斯,厄德裡俄斯!站在她身邊,她的意志倒開始松動了;‘輪回’倒可能破碎,但世界,仍是完好,堅固的。因為她還在那——還在繼續她的願望——她的夢。念成而物生,無與倫比的大能,是以為神——因此有些事永遠不會改變,有些痕迹永遠不會消失——除非念滅而物破!

“别擔心,”厄德裡俄斯說道,微笑望着她:“這不會是很凄涼的戰争——我希望他能将它結束得很快。孩子們都很調皮,需要一個威嚴些的父親。”

——瘋狂?

——起源。

卡涅琳恩望向她,用了全部的勇氣。

“——我也這麼希望,母親。”‘輪回’天使低聲說,垂下了頭。她沒有看她,而親吻她的手,悲傷,虔誠,無奈而意志堅決地,盡管在那重重未知前。卡涅琳恩道:“但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戰鬥到底。”

她微笑着,撫摸着她的手指,聲音如歌:

“不,不。”我的孩子,她說——我不想讓你們隻有一個悲傷的結局。綠光在她眼中展開,環月于天上閃耀,那被束縛于此展現了輪回的意志和被取用于手編織世界的物理,湧動在她周身的夢幻中——無論你尋找的是無與倫比的力還是窮盡一切的智,都在此處,這創世的女神,輕聲呢喃:

“否則……我為何要做這個夢呢?”

她踉跄着。是的。她勉力堅持,自始至終都姿态堅強而端正,所幸,戰争确實要開始了,厄德裡俄斯稍收她那夢幻般的美妙而指道:“達彌斯提弗快到了。”的時候,她就恢複了冷靜,盡管,在她奔向前方時,心中仍留着月色的寒冷,那念頭不可斷絕,甚至夾雜着,無疑,人對神的畏懼:

有什麼事不會結束——除非她那心念破碎——但若她的心念破碎——會發生什麼事——

“安多米揚!”

那老婦擡高了聲音,使她在驚慌中回頭,将這堅硬意志中的脆弱,完完整整地暴露在她面前。維斯塔利亞在喧嘩正起的甲闆上,拉住她,包裹在頭巾下的蒼老面容難掩憂思,而審視她狼狽不堪的模樣,又有些責怪了:

“你拿着這麼大一個本子,就準備去組織軍隊嗎?”像個訓斥孩子的母親她将她扯過來,手扣在她有些失去力氣下垂的後壁上,道:“聽着,卡涅琳恩。”

她失魂落魄地擡起頭,望着她。老婦人擡起頭,撫摸她的臉,道:

“别有什麼壓力,這個世界變成這樣,已經不是你能控制,你能改變的了。如果要解放龍心,你就化龍——這戰争會勝利的,你知道,除了他,沒有人能戰勝你。”

“你不是這麼說的。”她打斷她。方才,厄德裡俄斯真的将她吓到了——千真萬确,她最近沒怎麼見到厄德裡俄斯,不知道她是這麼——可怖——讓她寒透了骨髓。像個觐見神明的小孩,她被它的真相和重量吓破了膽,而,現在,見到這個老婦——這個被她傷害過,被世界辜負了,傷透了心,改變了,時而惡毒,冷漠,謊話連篇的女人,她反從極度的恐懼中回過神,掉眼淚——她的眼睛裡,如今流的,當然是血——那龍心隻有一步之遙。

她覺得她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被傷害,毀滅了的神;一個人。真諷刺她就不再害怕了,而湧起莫大的心酸,愧疚。她的手臂擡起來,抱住老婦人,哆嗦道:

“你說了,隻要我堅持到最後,就原諒我。對不起,我做什麼,都不可能挽回對你的傷害,什麼理由都沒有用!”是!不管她是不是孩子,不管那血是否讓她瘋狂——罪,就是罪!因此,含着血淚,她身内狂烈的意志再度浮起,于疑慮後竟更深地占據了她的四肢百骸,點燃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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