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保存着他的記憶。”

面對名為419的系統同自己說的那些話，哪怕對方根本沒透露什麼信息，但青年還是知道，這是再容易不過的事。

甚至都不關乎于智慧或者聰明。

“什麼？”

系統一時間好像被青年給問呆住了。

青年嘴角噙着慣有的溫柔的笑。

即便這是虛假的，可依舊具有極強的誘惑力。

哪怕是系統這個運行的程序，不該有人類感情的生物，也再一次受到動搖。

“沉默就是承認。”

眼看系統好一會沒有出聲，身為龍宮帝王的青年給它做了一個定性。

“你想拿回那份記憶？”

系統隻能推測出這個事實。

大概如果它有形态的話，有眉毛的話，那它肯定此時已經狠狠皺起了眉頭。

“不。”

“既然這是他的願望，我還是尊重他的意思。”

“他就是你。”

系統提醒青年，希望他不要忘記這個最根本的真實。

不知道怎麼回事，當看到青年用這樣平靜到極點的語氣來回應自己的過往，系統忽然間竟是生出了怪異的情緒來。

沒有了那些記憶的青年，好像真的變了一個人了。

就在系統剛這樣想的時候，接下來青年說的話，讓它猛地意識到，不會變的。

無論軀殼換了多少，屬于這個人獨有的靈魂，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他還是溫柔。”

“是。”

系統承認這個事，他真的非常溫柔，或許姚錦本人從來不會這樣覺得，但系統就是知道，他其實比很多人都要溫柔。

因為在他的人生價值觀裡，他從來都講究一個公平。

哪怕這份公平是他自己本人定制的，與世界的規則不太一樣。

“我是說他對你很溫柔。”

系統啞口。

是它在限制控制姚錦的一切，他又怎麼會對它一個系統溫柔。

這說不過去。

“哈哈，這樣看來，他确實是我了。”

青年，現在應該叫做姚錦的人，他擡起了蒼白的。

“他曾經有想過擺脫你的控制嗎？”

“怎麼擺脫，擺脫不了。”

“不，他知道方法，隻是他沒去做而已。”

“他的性格我比你更清楚！”

系統幾乎是用有了起伏的生氣語氣再說。

這個人隻是姚錦靈魂的載體，它和姚錦相處的時間那麼長，它絕對比現在的他更清楚。

“是嗎？”

這話姚錦倒是沒反駁。

系統發現對方的一種能力了，隻有簡單的幾句話，就讓它一個系統都快要失控了。

為了給自己找回主動權，它選擇繼續和姚錦争論。

“三天時間很短，從你醒來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天了，還剩下兩天半。”

它以這種方式來威脅眼前的青年。

它知道他是姚錦，可同時它又在微微地抵觸，失去記憶的他，已經丢了些東西了。

系統沒說這句話還好，一說，好像是提醒到了青年。

“是嗎？”

“時間不多了。”

“也行，那就從現在開始。”

“你說他選擇封存自己的記憶，你肯定認為是他放棄了自己的過往，他否定過去的一切？”

“難道不是？”

“不是。”

“反而正是因為他在乎這經曆的所有，他才會決定這樣做。”

“我不懂你的意思。”系統勉強虛心求教。

它倒是要看看，眼下這個身份的姚錦，即便他是一個帝國的王，可當下的他隻是一個可憐的孤獨的王，他被他所有的子民抛棄了。

他們厭惡這個禁锢他們軀體的巨大監獄，他們選擇離開，他們主動丢下了冷漠而無情的王。

它倒是想知道，這個人現在還展現出來的自尊自傲還能維持多久。

“他在賭。”

“賭什麼？”

“賭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

系統越聽越迷糊了。

“姚錦被蠢葯體質給控制着，他根本逃不了。”

“他還能賭什麼可能？”系統馬上追問。

“顯然他賭對了。”

系統當即警鈴大作，它像是忽然明白了一些事，可有無法卻确切抓住他們。

不過很快它就知道了，它以為已經放棄的那個人，他内心深處到底在想着什麼。

驚訝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它不想去但又不得不承認的事。

那就是姚錦他，果然不會屈服。

在一雙青色冰冷豎瞳的注視下，一顆鮮血淋淋的心髒被挖了出來。

心髒還在砰砰砰的跳動。

殷紅的血順着蒼白可又修長的手指滴淌在地上。

“你能複活我的，對吧？”

在無數次的攻擊和戰役中，他身上流血的時間都很少，但此時他的心髒卻被自己給挖了出來。

嚴格來說，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自己鮮血淋漓的心髒。

該怎麼形容呢？

真美麗。

他的心髒，真好看。

沒有了心髒的帝王，在胸口鮮血噴湧中快速閉上了眼睛。

鮮血順着他青色豪華尊貴的帝王長袍滾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