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片刻就将他腳下的地面給泅出了一灘血迹。
心髒同時随着跌落的手臂,砸到了地上。
當西藏滾落時,沾染了地面的塵埃,系統竟是想撲上去,将那顆心髒撿起來,并輕輕捧着。
它沒有實體,它什麼都做不到。
它隻能這樣眼睜睜看着姚錦挖出自己的心髒,流盡鮮血而亡。
系統有點想笑,可它一個程序,好像沒有加載笑聲。
它隻能保持沉默。
沉默,很久的沉默,整個世界都在一片亘古的死寂中。
在這裡,此時一個活物都沒有了。
唯一的那個,他挖了自己的心髒。
系統沉沉喘.息了一聲。
時間有點過于漫長了,明明複活的間隔其實不長,也就幾分鐘,但系統卻覺得太長了。
長到它生出了一絲動搖。
所以,到底是誰在控制誰?
青色絕美的豎瞳再次睜開,和上一次蘇醒時一模一樣。
毫無動搖,毫無猶豫,毫無波動
那是比天上星辰還要耀眼又沉寂的眼瞳。
你可以這樣做,但什麼都改變不了。
難道他以為多死幾次就可以擺脫身上被強行加載的規則?
太天真了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姚錦依舊端坐在他的帝王椅上,他甚至隻是手臂動過,身體一直保持着那個姿勢。
他的帝國,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哪怕一個子民都沒有了,他卻依舊用溫柔又多情的眼神在注視着的一個人的帝國。
你來幫我計數,看我在這兩天半能死亡多少次,複生多少次。
沒用的,時間到了就是到了。
系統聲音透露出一點不耐煩,它希望姚錦可以認命,在稍微反抗後還是好好認命比較好。
不然受折磨的隻是他自己。
麻煩你了。
這句話,這四個字,在随後的時間裡,成為了姚錦開口的最後的話。
再那之後他就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哪怕心髒被挖出來,他也是微笑着,平靜着。
地面心髒散亂落着,系統也同樣沒出聲。
它還屏蔽了和姚錦的聯系,随便他做什麼,它不看就不知道。
大概過了一天時間,系統稍微解除了屏蔽,它想悄悄看一眼,看姚錦後悔沒有。
随後看到的一幕讓它難以置信。
它甚至差點懷疑自己。
它想自己都看到了什麼,那些盛放盛開龍宮地面的是什麼?
那是它從未見過的景色,那種紅,如同鮮血一般……
不,它清楚知道,那就是鮮血。
那些鮮血染紅的幾乎盛放了整個龍宮的玫瑰花,它們由它們帝王的血液染得刺目鮮豔的紅。
姚錦身上流出來的鮮血全部都成為了玫瑰花的養料,當他又一次拿出自己的心髒時,那顆心髒陡然打開,變成了一片片血紅的花瓣。
花瓣輕顫着,好像鮮血會順着嬌豔的花瓣滴淌在地上。
他知道系統在看這一切,他沒有說話,但他臉上的喜悅表情仿佛在問系統,我的血開出來的玫瑰花好看嗎?
當然好看了。
這個世間,不,是整個快穿界,任何一個小世界,都沒有比這更美麗誘人的存在了。
還有很多,慢慢欣賞。
這是姚錦青瞳裡透露出來的意思。
這一次系統不再屏蔽了,它無法控制地看着一朵朵極緻綻放的血色蝴蝶。
如果此時有人走進這裡,一定會為這一切神魂颠倒。
哪怕是獻上自己的生命,自己的靈魂,都心甘情願。
它……
一個無生命的程序,它不敢去想,它限制自己去想。
它羨慕人類了。
羨慕那些可以和姚錦相識的人類了。
玫瑰花再一朵朵無聲又耀眼的綻放。
身體是他嗎?
心髒是他嗎?
是,但又不是。
挖出自己的心髒,不是因為姚錦不在意自己身體,反而因為他特别愛着自己,他才要這樣做。
這也是那個他,祈求的。
沒有彼此交流過,可他知道,眼前的所有,就是他的渴求他的希望。
他的反抗,都是為了自己能夠獲得自由,能夠更好的以一個站立的人的姿态來活着。
姚錦在兩天多的時間裡,幾乎讓自己的鮮血綻放出來的血玫瑰占據他的帝國的每個角落,包括龍宮外面,那些他曾經子民坍塌的住處。
包括任何一個陰暗的角落。
過去的荒蕪荒廢殘垣斷壁的帝國,在這一刻變成了血紅玫瑰的巨大王國。
似乎連陰暗的天空,也被這奪目的紅給染上了顔色。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按照規則的限制,幾乎不用系統去運作,姚錦的身體忽然從龍宮深處消失。
轉眼他出現在了一個空曠的神廟中。
他坐在神廟最前方的座椅上,他的眼前有一群人,他們推開了神廟的大門,當他們陸續走進來,相繼擡眼看到了神廟中間的神之後,沒有一個人不流露出震驚詫異,還有無邊無際的驚豔。
那張臉,屬于神祇的臉幾乎無法用人類的語言來形容出來。
祂是那樣的絕美高貴和不可碰觸。
可同時,沒有展露攻擊力的神祇又讓這些所謂的人類探索者玩家們開始生出難以壓制的亵渎慾。
他們都裝備良好,他們已經以隊的方式聯合起來,摧毀了很多詭異世界。
他們捕捉殺戮了無數的詭異boss。
他們無所畏懼,所向披靡。
他們,在看到美麗天神的時候,隻想把祂拉下神壇,隻想摧毀祂亵渎他。
神廟詭異空間開啟,神廟規則:
【不可亵渎神,神不可被亵渎,凡是亵渎神的都将受到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