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古老的家族在當地頗具規模與聲望,族中各房相互制衡,權力結構錯綜複雜。
而如今,一場陰謀正悄然籠罩着整個家族。
真貌盡現事終全
昏暗的祠堂裡,燭火在雲闆聲中劇烈搖晃,那搖曳的火光如鬼魅般在斑駁的牆壁上跳動,發出微弱的“噼裡啪啦”聲。
馬芷瑤的指尖還沾着桑蠶屍體表面那細膩冰冷的磷粉,帶着一絲詭異的觸感。
王逸塵的劍尖在地磚上刻完最後一筆,“唰唰”的刻字聲在寂靜的祠堂裡格外清晰。
暗河走勢圖與龜甲裂紋在青磚縫隙間重疊成箭頭,直指後山斷崖。
"三個調換的箱子。"馬芷瑤将沾着紅黏土的帕子用力拍在供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斷崖下的秘密作坊,應當就在暗河改道處。”
話音未落,祠堂門轟然洞開,“轟隆”聲仿佛炸雷般在耳邊響起。
家族長老手持龍頭杖,“咚咚”地走來,那龍頭杖砸碎門檻,發出刺耳的聲響。
十二名護衛舉着火把,火把燃燒時“呼呼”作響,将兩人團團圍住。
王逸塵突然握住馬芷瑤的手腕,帶着她精準避開地磚下彈出的鐵鍊機關,鐵鍊彈出時“嗖”的一聲,讓人毛骨悚然。
"七叔公不妨看看這個。"馬芷瑤甩開沾着迷心草粉末的衣袖,粉末在空中輕輕飄落,發出細微的“簌簌”聲。
金簪挑開賬冊夾層。
燒焦的桑葉箋碎片在火光中顯出血色圖騰,正是南疆巫族祭祀用的血蠶紋。
那血色圖騰在搖曳的火光下,仿佛有生命般隐隐跳動。
長老布滿老年斑的手突然顫抖起來,發出輕微的“簌簌”聲。
當他看到王逸塵用劍尖挑開的暗格——那裡靜靜躺着刻有他長子生辰八字的巫蠱人偶,人偶心口還插着半截斷掉的銀針。
"三日前暗河改道,斷崖作坊的毒水已滲入家族水井。"王逸塵突然用劍鞘擊碎窗棂,“嘩啦”一聲,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月光照在牆角的青苔上,本該翠綠的苔藓泛着詭異的靛藍色,散發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馬芷瑤趁機将占蔔龜甲按在賬冊血蠶紋上,龜甲與賬冊接觸時發出“嗒”的一聲:"每月初七運送的紅木箱,在賬冊裡登記的是綢緞,實際裝着浸泡過迷心草的桑蠶——這些毒蠶吐的絲,都織進了給各房送去的夏衣。"
祠堂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噔噔噔”的聲音由遠及近,六名端着托盤的侍女經過廊下。
王逸塵突然擲出劍鞘,“嗖”的一聲,打翻最末侍女手中的酸枝木盒。
滾落在地的蜜餞沾上青磚縫隙的粉末,瞬間騰起紫煙,還伴随着“滋滋”的聲響。
"好精巧的連環計。"長老的龍頭杖重重砸向藏着巫蠱人偶的暗格,“砰”的一聲,暗格被砸得粉碎。"既要毀我家族根基,又要讓老夫親手斷送親子性命。"
五更天的梆子聲穿透晨霧時,馬芷瑤正用金簪撥弄着香爐裡的灰燼,“沙沙”的撥弄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着攤開在八仙桌上的族譜,王逸塵的指尖劃過三個被朱砂圈出的名字——都是在近半年突然暴斃的家族子弟。
"該讓暗處的蛇出洞了。"長老将象征家族權力的墨玉扳指推至桌心,扳指内側還沾着昨日從暗河取來的毒水,那毒水散發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腥味。"三日後老夫壽宴,你們要的戲台子,老夫親自來搭。"
壽宴當夜,七十二盞琉璃宮燈将宴客廳照得恍如白晝。
宴客廳裡裝飾得富麗堂皇,賓客們身着華麗的服飾,或談笑風生,或舉杯暢飲。
馬芷瑤特意換了件茜色織金襦裙,發間别着從毒蠶箱裡找到的鎏金步搖。
當她舉着夜光杯走向三少爺那桌時,步搖墜着的南疆銀鈴發出細碎聲響,“叮叮當當”的聲音宛如悅耳的樂章。
"聽說後山斷崖挖出了前朝秘寶。"她故意讓沾着迷心草粉的帕子飄落在六小姐裙邊,“可惜七叔公非要等祭祖大典後才肯開啟地宮。”
斜對角傳來碗盞輕碰的脆響,“叮當”一聲,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馬芷瑤用餘光瞥見二房庶出的五公子突然離席,腰間玉佩與王逸塵昨日在暗河畔撿到的半塊殘玉嚴絲合縫。
宴廳西側的梨木屏風後,負責酒水的仆婦正将某種青色粉末抖進醒酒湯,粉末落入湯中發出“簌簌”的聲音。
當戲班子開演《目連救母》時,王逸塵突然握着劍出現在戲台左側的廊柱下。
他今日未佩玉冠,隻用緞帶束發——那緞帶正是用浸泡過解毒藥水的蠶絲編織而成。
馬芷瑤看到他劍穗上系着的巫蠱人偶斷針,在燭火中泛着幽幽藍光。
戲演到目連敲開地獄之門時,宴廳四角的鑄鐵燈架突然同時轉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馬芷瑤裝作驚慌打翻酒壺,看着紫檀酒案緩緩裂開一道縫隙——正是那日地宮暗門的機關制式。
當六小姐的侍女彎腰收拾碎片時,她清楚看到對方後頸浮現的血蠶紋刺青。
子時的更鼓穿透雕花窗棂,“咚”的一聲,宴廳突然陷入黑暗。
在女眷們的驚呼聲中,馬芷瑤精準地抓住那隻伸向長老席位的手。
王逸塵的劍風掃過她耳畔,削落幾縷發絲,劍尖挑破的袖口裡簌簌落下迷心草粉末。
當燈籠重新亮起時,滿座皆驚——三少爺的銀筷正插在原本要給長老的壽桃上,筷尖沾着與暗河毒水相同的靛藍色液體。
六小姐的瑪瑙镯裂成兩半,露出中空部分藏着的南疆蠱蟲卵。
而那位庶出的五公子,正被王逸塵的劍抵着咽喉,腳下躺着從屏風後順來的青瓷藥瓶。
宴廳外的梆子聲忽然亂了節奏,隐約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噗通”一聲,讓人心裡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