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三刻,那冰涼的露水如細碎的珍珠,輕輕沾濕了馬芷瑤的裙裾,發出細微的滴答聲。
她将銅印重重按在青石磚上,那“咚”的一聲悶響,仿佛敲在了她緊繃的心上。
地牢鐵門轟然開啟的瞬間,濃重的血腥味如洶湧的潮水般撲面而來,直刺鼻膜,讓人作嘔。
那股濃烈的氣味仿佛帶着絲絲的腥味,混合着鐵鏽和血腥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王逸塵的銀鍊如閃電般擦着她耳畔呼嘯而過,釘入石牆,發出“铛”的一聲脆響,攔住她撲向牢房的腳步——昨夜還叫嚣着要見家主的四房叛徒,此刻正瞪着眼睛仰躺在血泊裡,喉頭插着半截桑木簪。
那血泊在昏黃的燈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澤,仿佛是一灘凝固的暗紅色顔料。
"戌時三刻換的崗。"看守抖得像篩糠,牙齒也跟着咯咯作響,指着屍體衣擺處的墨漬,聲音顫抖得厲害,"這、這血字未幹......"
馬芷瑤蹲身用帕子抹開血漬,那粗糙的帕子擦過血漬時,發出輕微的摩擦聲。"祭"字下半截被拖出一道猙獰的劃痕,像是一條扭曲的蛇。
王逸塵的劍鞘挑起屍體左手,虎口處新鮮的朱砂印泛着詭異的光,如同一隻邪惡的眼睛,正是馬家密探接頭時用的火漆紋樣。
"有人比我們早半步。"她将染血的帕子塞進袖袋,指甲掐進掌心,那尖銳的疼痛讓她掌心的血痕蜿蜒而出。"臘月初八的祭祖大典......"話音未落,西牆忽傳來重物墜地聲,那聲音沉悶而又響亮,仿佛是一顆巨大的石頭砸在地上。
兩人追至角門時,隻看到巡夜婆子癱在竹叢邊,後頸赫然印着青黑掌印。
竹叢在晨風中瑟瑟發抖,竹葉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擾,兩人沒有停留,順着竹叢邊的小徑繼續追尋。
晨光初現時,王逸塵的暗衛擡進來三筐灰燼。
那灰燼在陽光下閃爍着微小的顆粒,像是細碎的星光。"佛堂供香摻了南疆的迷心草。"他指尖撚開香灰,那細膩的香灰在指尖摩挲,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露出半片燒焦的桑葉箋,"五房上個月采買的賬冊是雙封皮。"
馬芷瑤突然抓起他腕子朝後山疾走,那粗糙的布料摩擦着肌膚,帶來絲絲的觸感。
沾着晨露的野棗樹劃過绯色衣袖,發出輕微的“唰唰”聲,她在斷崖前猛然駐足——新翻的泥土裡露出半截鑄鐵環,紋路與祠堂地宮銅鎖嚴絲合縫。
那新翻的泥土散發着潮濕的氣息,帶着淡淡的泥土芬芳。
枯葉驟起的瞬間,十二支淬毒弩箭破空而來,那尖銳的破空聲仿佛是死神的呼嘯。
王逸塵旋身将人護在懷裡,銀鍊絞住箭矢反手擲回樹叢,那銀鍊與箭矢碰撞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悶哼聲未落,地面突然塌陷,那“轟隆”一聲巨響,仿佛是大地在怒吼。
馬芷瑤扯下腰間縧帶纏住老松,在墜落的碎石中瞥見黑衣人領口若隐若現的桑葉紋。
那墜落的碎石相互撞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西南角第三個岩洞!"她揚手撒出袖中香灰,毒箭遇粉爆出青煙,那青煙袅袅升起,帶着刺鼻的味道。
王逸塵的劍鋒貼着地面橫掃,割斷三根繃緊的鹿筋繩,原本要當頭砸下的巨石堪堪擦過兩人衣角,那鹿筋繩斷裂的聲音清脆而又響亮。
刀劍相撞的火星濺在枯草上,火舌倏地竄起丈餘,那“噼裡啪啦”的燃燒聲仿佛是一場熱烈的舞蹈。
馬芷瑤被濃煙嗆得眼眶發紅,那刺鼻的濃煙刺激着鼻腔和喉嚨,讓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忽覺腰間銀鍊一緊。
王逸塵的白衣染了血色,那鮮豔的血色在潔白的衣衫上格外刺眼,仍将她牢牢護在劍氣劃出的安全圈内:"東南方向七步有暗河!"
黑衣人突然變換陣型,兩人後背相抵退至懸崖。
那懸崖上的風呼嘯而過,吹起他們的發絲,發出呼呼的聲響。
馬芷瑤摸到王逸塵袖口濡濕,血腥味混着他衣襟内的沉水香直沖鼻腔,那濃郁的氣味讓她感到一陣眩暈。
她反手拔下金簪紮進岩縫,在對方揮刀砍來的刹那突然松手。
那金簪與岩縫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響。
墜落的風聲裡,她看見十八道銀光自王逸塵袖中迸射。
那銀光在黑暗中閃爍,仿佛是流星劃過夜空。
黑衣人的慘叫與鎖鍊入石聲同時響起,兩人借着纏在古柏上的銀鍊淩空翻身,堪堪落進半山腰的溶洞。
那溶洞内彌漫着潮濕的氣息,帶着淡淡的腐臭味。
"你的傷......"馬芷瑤扯破裙擺要包紮,卻被他按住手背。
那布料撕裂的聲音清脆而又刺耳。
染血的指尖在她掌心畫出殘缺的祭字,與地牢血漬拼成完整的"祭壇"。
洞外傳來雜沓腳步聲,王逸塵突然吹熄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