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白見過很多場合下的鐘令，電影裡扮演别人的、紅毯聚光燈下風度翩翩的、拿獎時意氣風發的、還有狗仔偷拍模糊不清但依然身形優越氣質出衆。

他永遠是從容不迫、談吐得體，即便在怼記者的時候都能笑着。

無論是哪一種，他看起來都過得很好、非常好，在娛樂圈這種從來不缺長得好看的人的地方，他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哪怕靠臉吃飯他都能一輩子衣食無憂。

他從來沒想過鐘令可能會過得不好，甚至難受到半夜驚醒滿頭大汗需要一直點香薰才能睡着。

胸口的某處緩緩沉了下去，徐思白一陣恍神。

何渺卻搖搖頭：“沒聽鐘哥說過，不過他這種工作強度就算有也很正常，沒進組也在參加各種活動，一年到頭歇不了幾天。”

徐思白心不在焉地胡亂嗯了下，一看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倆剛才的話，你别跟鐘老師說可以嗎？”

何渺和徐思白聊了幾句就覺得倍感親切，心想徐導看起來人挺好啊，怎麼鐘哥不待見他？

他一下子聊上頭蛐蛐自己老闆好半天，正有此意，見徐思白這樣說，忙不疊點頭如搗蒜，看了眼時間拎着滿手的早餐走了。

何渺回到酒店鐘令已經起床了，鐘令這段時間晚睡早起，偶爾半夜驚醒，碰到上午沒戲就還能勉強睡個回籠覺，戲外狀态一直很一般。

鐘令雖然有時候也不太愛說話，上車就睡覺，回酒店就躺沙發，但偶爾也會怼他們幾句，看起來精氣神挺足的。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的鐘令，何渺看着和以前就不是一個感覺，感覺恹恹的，像是從骨子裡沒什麼生氣，是很少見的那種狀态。

最近沒看他鐘哥找小明星小網紅，不像腎虛啊。

何渺想了想，覺得老闆這段時間狀态不好可能是拍攝太累了，這部戲鐘令大男主，戲份又多又密，還經常熬大夜連軸轉，确實很難休息好。

他把早餐一樣樣擺好在餐桌上，心裡忽然想起徐導的話，鬼使神差的站着沒走。

鐘令洗漱完出來，見他還在這，擡擡下巴：“早上吃了嗎，沒吃就一起吧。”

何渺買的早餐足夠三四個人吃，徐思白跟他說鐘令吃什麼不吃什麼的時候，他已經點完退不了，幾袋早餐全部拎了回來。

何渺坐在斜對面，吃兩口小籠包，咽進嘴裡的時候想起什麼，擡擡頭瞟一眼，看見鐘令把小籠包和燒麥那兩袋撇開在一邊的動作，拿出了一杯豆漿。

然後又吃兩口，又擡擡頭。

反複幾次後，鐘令終于無奈了。

“我臉上有東西嗎？”他說。

“沒有啊。”

鐘令：“那你一直看我幹什麼？”

“……”

鐘令：“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想請假就直說，同不同意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