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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圍成一個大圈,把青年和那個刺客攔在當中。
“手下留情……”青年勉強地握着短劍,全身各處都在咯吱作響,手指估計也被折斷了好幾根,剛才花了半天才站穩,他由衷地覺得這會兒連打都不用打,上來碰他一下他就能再次倒地了,要是真的挨對面一下,估計明天的太陽都要見不着,而且,他根本就不記得任何打鬥的招式。
“是您要手下留情才對~”刺客諷刺地說,“當初神大人您可是除了會長以外的最強者啊,跟您打,我可不敢亂說能赢哦~”
這人張口就來胡說什麼呢!什麼曾經多強多強,都把人整成這慘樣了,離死也不差幾步了哪個高手都扛不住啊!這不就是趁人之危麼!又沒自信又想顯擺,這群人真是垃圾透了。
青年還在内心瘋狂吐槽,刺客拳刃的刀鋒就直向他刺來。
——嗚哇~快跑!
他臉色慘白地想轉身,但身體就像之前在森林裡一樣不聽使喚,他眼睜睜看着刀鋒離眼睛越來越近,這不躲開真的會死啊!他又想閉上眼睛不去看這麼恐怖的未來,但就是沒法移開視線。
“锵!”拳刃的攻擊軌迹瞬間停止。
“呃——我接住了?”他冒着冷汗瞪着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擡起來的右手,手裡的短劍已經架開了對方的武器,這中間的動作過程完全沒經過自己的腦袋思考,對面的刺客也同樣愣住了片刻。
“——該死!”
“呃呃呃~我不是故意的~”青年一邊驚訝地瞪着眼睛一直追随着對手越來越猛的攻勢一邊不好意思地道歉,不管他自己再怎麼不情願,對面的攻擊就是被全部擋住了,青年甚至可以預測到對手的下一個動作,不是用大腦思考過的,是直覺加上身體反射,在這樣快得離譜的速度下還是沒有一點應付不過來的勢頭。周圍的人們都震驚地看着他倆的決鬥,似乎不相信這個遍體鱗傷的人還能輕松招架——連青年自己也不相信,但身體它就是在硬撐。
“跟他打的是新人?”不由得從一開始坐着的斷石柱上站起來仔細觀察的領導人問身邊的手下。
“是剛來三年的下層人員,隻聽說過他。反正被幹掉也沒什麼損失,就鼓動他先上去探探底了。”
刺客高層眯起眼睛,他能看見被圍在人群中間那個紅發紫眼的青年不明所以但艱苦支撐着的死鬥,他确實應該失憶了,動作完全不成系統,能看出來幾乎是隻靠身體已經牢牢記住的反射行為在拖延,這雖然很難以置信,但也正因為是他,反而覺得可以接受。在他還在工會裡的時候,要是靠無防備偷襲就能得手的話,他們也不會咬牙忍那麼久了。
“加人上去,我倒想看看他能防到什麼時候。”
青年難以置信地看見又一個刺客加入了戰鬥,局面變成了二對一,周圍還有這麼多人,該不會在自己倒下以前這些人都會一個接一個地插進來?!虧自己還天真地以為是單挑,想壞一點也就覺得會車輪戰,但這種不公平到家的模式算什麼?要群毆的話一開始一起上多直接!
“你們……根本就不想讓我赢吧……?”他終于意識到這點。
“那怎麼會呢!您不是還沒有輸嗎?”邊上的觀戰者們嬉笑着,吹着口哨為自己人叫好。
青年剩下的力氣已經不足以擋住高達五個對手的同時進攻,後面加入的人顯然水平越來越好,他能抵抗的手段也近乎用盡,每一次武器交鋒産生的震動都讓身體灑出一輪新的鮮血,他都覺得自己的血也多得離譜了。身體越來越冷,感覺越來越麻木,沒辦法完全躲開攻擊,他覺得自己随時會被殺死,但對面始終沒有下殺招,隻是一邊玩弄他一邊譏笑,現在還能傳入耳中的也隻有各種聲調的譏笑聲。
“大人,他真的是人類……?”
刺客高層看着已經灑滿鮮血的戰鬥區域,看了一眼身邊滿眼都是警惕的候補高層後輩,他還年輕,沒有親眼見過那個曾經的最高幹部更年輕的時候做過的那些駭人聽聞的事。
“紫邪的部門至今隻出過他這一個特例,時雨,你知道研究部門的日常,他作為實驗品完好地活下來了,連魔大人也沒能成功整死他過。”
他身邊的刺客露出了恐懼的神情。
“不也挺好的麼?一個一無所知,連點對抗心都沒有的傻子,反正玩不死,可以一直拿來取樂啊。”高層幹部無所謂地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