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段皇後壽誕。大殿上擺滿了各種美味佳肴,最顯眼的,無非就是那盤子裡一個個粉嫩的大壽桃了。
不一會兒功夫,大殿上就坐滿了人。今日的主角段皇後望着底下這其樂融融之景,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來,諸位,今日本宮壽辰,本宮特以此酒敬諸位一杯,也好答謝答謝諸位不辭辛苦特來慶賀本宮壽誕。”段皇後高興地拿起酒杯,敬了大家一杯。
段皇後又環視了一下下面,疑惑道:“咦?怎麼今日不見炬兒和嬌兒前來道賀?”
這時,太子身邊的劉未寒又開始變得不安分了,出來插話道:“想必他們打心底就不想來吧!可見他們有多麼不對母後上心!”
慕容令無奈瞥了劉未寒一眼,示意她放安分點,少說兩句,。劉未寒白了慕容令一眼,就自顧自地繼續喝起了酒。
果然,說曹操曹操到。慕容炬手裡拿着一把笛子,張嬌懷裡抱着一把古琴,緩緩走到了殿中央。
今日的慕容炬和張嬌的一身打扮可謂真正诠釋了“郎才女貌”。張嬌今天頭上帶着的正是慕容炬之前送給她的那頂格外動人的冠子,襯得張嬌今日格外驚豔,緻使衆人的視線都紛紛向她身上彙聚,現場一片嘩然。
“母後,今日兒臣特與嬌兒獻上一曲,給衆人給母後好好助助興。”慕容炬道。
“好!”段皇後有些迫不及待。
接着,慕容炬和張嬌深情對視了一眼,便開始了演奏。慕容炬吹笛子為張嬌和聲,張嬌則婉轉悠揚地彈着琴。頓時,和諧悅耳,餘音繞梁,聽的衆人是啧啧稱贊。
演奏停止後,上面的段皇後似乎仍沉醉于剛才的那支曲子中仍未走出來,直到一旁服侍的阿馨叫了好幾聲才讓段皇後緩過來。
“瞧本宮這出弄得。方才着實是聽的有些陶醉,方才無法自拔,還請諸位切莫見怪才是!不過方才炬兒和嬌兒此去曲彈奏的甚是深得我心,我也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了。過後啊,你二人都有賞賜!”
慕容炬和張嬌謝過後便入座了。
段皇後一旁的阿馨從慕容炬已入場就盯着他看,有幾次還沉迷了。可是,當他看到慕容炬此時正在座位上給張嬌夾菜倒酒,好不親密無間,心裡頓時是氣不打一出來,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将張嬌活剝了。
劉未寒一臉不屑地看着今日格外出衆的張嬌,道:“妹妹今日的打扮可謂真的是驚豔四座啊!不知妹妹如此到底是何居心啊?是來當着自己夫君的眼皮子底下來魅惑男人的還是單純想耍耍風頭,豔壓群芳,不讓我們這一幹女子好過?”
現場的氣氛立刻降至冰點,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歡欣雀躍。慕容令見狀,連忙抓住劉未寒的手腕,一臉嚴肅地示意她少說兩句,劉未寒這下可有些不爽了,道:“難道殿下也是被她給迷住了?竟如此的袒護她!哼!果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狐媚子’,在此大庭廣衆之下竟還如此不知‘廉恥’二字!”
慕容炬聽到有人如此辱罵自己的心愛之人,連忙握緊拳頭,怒氣沖沖就像沖上去教訓對面這個出言不遜的劉未寒,但是卻一把被理智的張嬌給攔住了。
“未寒,這裡是壽宴,不是你瞎胡鬧的地方。識相的,就趕緊閉上你的嘴,乖乖享用宴會!”段皇後冰冷着臉,語氣沉重道。
“母後,該不會你也被這個人給迷住了吧!?看來,此女的魅惑之術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高超。不僅可以魅惑男人,還可以魅惑女人。”
段皇後瞬間被氣的不行,直接上下來回拍打着胸脯,試圖緩緩。她一邊拍着胸脯一邊用另一隻手指着下面滿口胡言的劉未寒,道:“我……我……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媳……!”
段皇後氣的直快速地喘息着,衆人一見瞬間慌了神兒。劉未寒經過段皇後這麼一指責瞬間有些不幹了,直接憤然離場,把一旁正在發呆想事情的梅兒瞬間搞的一驚,一臉的茫然看着一個人憤憤離開的劉未寒。随後,她也不敢多待,快速跟了上去。
劉未寒徹底走後,慕容令趕緊為劉未寒辯解道:“母後,方才寒兒不過是一時醉酒說的胡話,亂了規炬,還請母後不要過于往心去。回去後,兒臣一定好好說說她,讓她下次不要再這麼過失,壞了體面。”
段皇後顯然是不相信這一套說辭的,她知道慕容令這是出于夫妻之情在袒護對方,所以也并未過多斤斤計較。
“阿馨,我們先回寝宮吧,本宮覺得有些累了。”“諸位大人,原諒本宮不能再繼續陪着你們在壽誕上好好盡興,你們就繼續留在此處好好地盡興再歸。”
在衆人的一聲聲恭送下,段皇後滿心疲憊地離開了。
“這個可惡的劉氏,幾次三番地羞辱诋毀你,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若不是你攔着,我早就讓她長長記性了。”慕容炬一臉怒氣難消。
“哎呀,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還這麼斤斤計較幹什麼?劉氏她雖然做的有些不對,但是她一向這樣使性使慣了,再者,她也畢竟是我們的嫂子啊,光看親情這方面,我們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免得傳了出去讓他人以為我們随意對自己的親族動手,落得個‘不孝’的罵名。”張嬌挽着慕容炬的胳膊,苦口婆心的勸慰道。
“嬌兒果然是大仁大義的一個好姑娘!着實令本宮欽佩至極!”冉苒來到了張嬌這桌,道。
“炬兒見……”
“嬌兒見……”夫婦倆剛想行禮,就被冉苒微笑着打斷了,道:“今天好不容易大家能這麼高興一場,又何必在意這繁瑣的禮節。你們不必拘謹,今日這禮就免了,你們快快請起!”
慕容炬夫婦謝過後便快速起身了。
冉苒握住了張嬌的雙手,滿眼同情地看着張嬌,道:“嬌兒啊,方才那劉未寒那麼當衆刁難你,讓你再公衆面前出醜,你竟還如此對她寬宏大量,既往不咎,可真是難為你了。怪不得大家都說你是一個至情至善的好女子,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皇嫂言重了。正所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從前并未與她結下什麼仇怨,我知道,她此次是因為平日裡在宮裡目中無人我行我素慣了才會如此出言不遜的,不過皇嫂大可放心,嬌兒從來都沒有往心裡去過。如果我此時學着心胸狹隘小肚雞腸,那豈不隻會讓我和她之間的誤會越發的深厚,到時于她于我都是不利的。”
冉苒欣慰地點了點頭,“可是這次你雖放過了她但是我就難咽下這口氣。待會兒,我好好回去後,一定好好訓斥她一頓,讓她下次不敢再犯。”接着,她有看了看此時陪着一幫子大臣喝的爛醉如泥的慕容令,道:“憑他啊,要麼幹脆就輕快說那位幾句,要麼就忍一時風平浪靜,直接退一步能袒護多久就是多久。”
這時,張嬌不知為何泛起一陣強烈的惡心,捂着嘴巴,做出了一副想吐的姿勢。慕容炬見狀,連忙上前滿是擔憂地詢問道:“嬌兒,你這是怎麼了?要不要請太醫速來看看?”
冉苒也緊跟其後焦急詢問道:“是啊,嬌兒,看你這症狀還頗為嚴重的,要不要就聽炬兒的叫太醫前來看看?”
張嬌揮了揮手,道:“阿炬,皇嫂,不用了,我忍一忍就過去了,不要再去大費周章勞煩太醫過來跑一趟了。”
“可是,嬌兒……”
張嬌随即打斷了慕容炬,道:“我真的沒有什麼大礙,緩緩就行了。”
這時,冉苒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道:“嬌兒,你這個症狀持續多久了?還有,這個月的月事可有來過?”
“皇嫂,不瞞你說,這幾天一直不知怎麼回事,總會莫名覺得一陣惡心,但是吐又吐不出來。這個月的月事也早都已經結束有段時間了,還請皇嫂不必過分挂懷,嬌兒心裡自有底數的。”
“這麼說,排除一切生病的可能,那麼就隻有……”
冉苒的一頓揣測也引起了張嬌的的猜測,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道:“皇嫂該不會是說……我……”接着,張嬌又回頭看了看慕容炬,然後回頭面向了冉苒,繼續補充之前沒說完的話,道:“懷孕了?”
哎呀,這下可了不得。當“懷孕”二字一從張嬌口裡脫出,一旁的慕容炬心裡别提有多欣喜了。
“難道,我要做爹了!?”想到這兒,慕容炬在一旁喜上眉梢。
“這個……我暫時也無法幫你确定。這樣吧,如果你回去後還是持續這個症狀,并且有日趨加重之勢,一定要請太醫來看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張嬌欣然點了點頭。
說罷,冉苒便扶着喝的醉醺醺的慕容令回去了。
張嬌看着在一旁不知為何在傻笑的慕容炬,連忙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慕容炬,道:“一個人在一邊鬼鬼祟祟傻笑什麼呢!?不過,還笑的倒是挺厲害的嘛!說,是不是又在現場看中了那朵奇花異草,像立刻摘回去養着?”
“哎呀,嬌兒,你這時在說什麼呢!?我慕容炬豈會是那種人?我隻不過是在高興,高興你有了身孕,我要立刻當爹了。你知道嗎?我都還沒有體驗過當爹是何種滋味兒?!”慕容炬越說越興奮。
“好了,好了,這一切都還未可知呢,你又怎麼能這麼信誓旦旦肯定我定是懷上了?說不定這隻是你的一紙猜測而已,我或許隻是因為最近不慎感染了點風寒引起的這種症狀也倒猶未可知呢。”
“那嬌兒你又怎麼敢笃定你定是染了風寒?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萬一你真懷了我慕容炬的孩子那不就是這天大的喜事兒嘛。”慕容炬笑眼盈盈道。
“好了,不跟你啰嗦了。你看,這天也快不早了,我們該回府了。”
“好!”
說罷,慕容炬就牽着張嬌的手離開了。
劉未寒在寝宮大發了一頓脾氣,又想學着以前發火一樣,動不動就去砸那個鏡子,好像那鏡子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劉未寒剛要拿起一個盒子往鏡子上猛砸的時候,被一旁的梅兒一下子抓住手給攔住了。劉未寒一臉又是疑惑又是氣憤地看着梅兒,道:“你這是作甚?難不成如今你也要與本宮作對?”
梅兒放下抓着劉未寒手腕兒上的手,顫顫巍巍道:“娘娘,奴婢自是不敢,隻是怕這鏡子打碎後劃傷了手那可就真的不值了。”
劉未寒頓時放下手中的東西,一臉正經道:“你不用這般對我客套。你是什麼人本宮現在已經全部知曉,不過說到這兒,本宮還真的是佩服你啊,平時看你一向老實巴交楚楚可憐的,沒想道暗地裡竟如此深藏不露,你跟了我這麼些年,我竟然對你是我那個好哥哥的人半點毫不知情。看來,你這演技倒是确實此外面那些戲子要強的不知哪裡去了。以後,你我之間就不必再向以前那樣拘謹,私下裡,你是怎麼種語氣和我哥哥說話的你就這樣和本宮說,本宮是不會平白無故就怪罪你的。”
梅兒頓時松了口氣,語氣有些加重道:“多謝娘娘方才不罰之恩,奴婢謹遵娘娘旨意。”
劉未寒看了看梳妝台上的一支钗子,道:“知道我為什麼沒到夜深人靜之前都有拿起這支钗子反複仔細掂量一番嗎?不是看這個钗子長的有多出衆,而是這上面寄存了本宮太多的回憶。記得當年本宮剛與太子初識不久,太子便喜歡上了我,因此,他特地送了我一塊玉佩,再者就是這把钗子作為定情信物。那時候,他還每當幾年太子,政務自然沒有現在那麼繁重。沒到下午到黃昏之際,我們便相約在我們第一次認識時的那棵老柏樹下見面,一起手牽着手去湖邊漫步,采花;還一起逛集市,聽曲兒,那時,是多麼的逍遙惬意啊!雖然他已經那時娶了冉苒,對她再怎麼情深意重,但是對我也是百般呵護與疼愛。可是如今,人去樓空,唯我一人還乖乖坐在那兒跟個傻子一樣再聽着眼前已經不知唱了多少遍的曲兒。我現在日日都帶着這把钗子出去,不是炫耀它是如何比我頭上的那些破銅爛鐵多華麗,而是我想讓太子,讓衆人也知道我曾經也是被一個人深深愛過深深疼護過之人。可是這又怎樣,太子還不是一樣對我如今愛搭不理的。你看看今日坐在他一邊的冉苒,太子甯可全程一直緊握她的手也絲毫不願意握緊我的手半分。”
“娘娘,您也不必太過傷感,如今那冉氏是寵愛日盛,可終究不過是一時的。隻要您這次喜誕麟兒,就不怕太子不會再對您舊情複燃了,當時,那冉氏還不是隻有向您卑躬屈膝臣服的份兒。”梅兒不緊不慢地寬慰道,時不時還露出一副邪魅的微笑。
“麟兒?現在太子連我這個宮殿來都懶得來,怎麼讓我獲得麟兒?那藥,還不是照樣要等太子來後和我侍寝的時候才能發揮作用。如今他來都不肯來,更别說實施這一切。指不定啊,他現在正沉浸在美麗的溫柔鄉裡一副流連忘返的樣子。”劉未寒語氣裡有些灰心喪氣。
“娘娘,其實您大可不必這麼心焦,你還且稍安勿躁,太子他一定回來的,并且一來就絕對會流連忘返的。”梅兒一臉堅定地說道。
劉未寒聽着梅兒這番話倒是來了幾分興趣,“哦?你可有何良策?”
“娘娘,奴婢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您且少安毋躁,剩下的您就交給奴婢辦就行,您就等着奴婢的好消息,但是,娘娘您的好日子就必定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