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難不成你也在袒護他?替他說話?”乞伏燕氣急敗壞地盯着秋蘭,吓的秋蘭渾身直哆嗦。
随即,秋蘭怕出什麼大事連忙向乞伏燕跪了下來,請求謝罪。乞伏燕一臉怒氣地看着地上的秋蘭,急忙轉過頭,不再理睬秋蘭,任憑秋蘭一直在冰冷的地闆上跪着,涼氣直擊她的膝蓋。
“好,既如此,你們個個都想逼我不能如願,那我幹脆也不活了!”
乞伏燕連忙拔出頭上的簪子,就要往自己頸動脈處紮。地上的秋蘭見此情形,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站起身,跑到乞伏燕面前,用力奪過簪子,一把将它扔到了地上。這才避免了血腥一幕上演。
“你這是幹什麼?”乞伏燕惡狠狠地盯着秋蘭。
“公主,再怎麼說,你,你,你也是西秦的一國公主,就,就,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恐,恐,恐,會引起整個朝野上下不安的。”秋蘭一直不敢擡頭看乞伏燕,渾身被吓得哆哆嗦嗦的。
“好,現在連你也敢這麼趾高氣揚教訓我了?行!”
秋蘭連忙又跪在了地上,語氣急促地解釋道:“不,不,不是的,公,公,公主,奴,奴,奴婢就是有上千上萬個膽子也不敢以下犯上違逆公主,奴,奴,奴婢方才隻是道出了奴婢心中的心裡話而已。公主,您想想,您貴為一國公主,又是陛下最疼愛的寶貝女兒,您,您,您就這麼二話不說一走了之,您可讓陛下接下來怎麼辦?”
乞伏燕的情緒瞬間松了一點,心想這個婢女的話也不沒有錯,如果自己就這麼因為自己的一夕任性而不明不白而去,那該置自己的父皇于何地,置整個西秦于何地。反倒,還會讓一些有心之人誤以為是西秦國主為了一己之私而逼死了自己的女兒,到時滿城風雨,那自己父皇的顔面更加無存了。
“好,你們可真行!”
随後,乞伏燕讓跪在地上的秋蘭退下了。待秋蘭走後,她則迅速将房門禁閉,終日不吃不喝。
北魏皇宮,拓拔珪剛剛習武回來。不過這拓拔珪倒真是一個喜歡一個人獨處之人,前邊竟然一個侍從也沒有。不像其他君主,走到哪,身後就屁颠屁颠一大堆人伺候。況且,這也不是他第一次了,平時他亦是如此,下令不管在哪都不能讓人跟着,身邊一直唯有一個阿烈伺候着。漸漸地也便習慣了。
阿烈手裡不知拿着一瓶什麼正急匆匆地從殿内往外跑。拓拔珪一臉疑惑地見狀,趕緊叫住了他。
“阿烈,你這般行色匆匆是要去哪?還有,手裡神神秘秘拿着什麼?”
阿烈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發現了,連忙故作鎮定,來到了拓拔珪面前,道:“阿珪,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我這不是看用膳時間快到了,想去給你準備準備。”
拓拔珪看着阿烈那虛僞的神情,明顯是不信的,“阿烈,我拿你當自己的親弟兄看,你卻拿我當外人看,連句實話都不肯告訴我?”
阿烈連見事情已然拆穿之勢,低下頭沒有答複拓拔珪。拓拔珪見此,心中必然确定阿烈又在偷偷摸摸醞釀什麼不可告人的大事。
“你手上的這個瓶子倒是做工很精緻啊!能否讓我瞧瞧?”
拓拔珪剛想伸手去拿瓶子,阿烈就迅速往後退了一步,拓拔珪又接第二步,阿烈仍是被吓得如此。大概動作持續到了雙方十幾步的時候,拓拔珪也不再有意退讓,直接一把奪過了阿烈手中的瓶子,打開瓶塞聞了聞。這下,可是真的大不妙。
“鸩毒!”
拓拔珪表情立即變得嚴肅起來,“你拿鸩毒去幹什麼?難道……”
一段拓拔珪與阿烈的昔日談話在腦海裡迅速閃過。拓拔珪頓時氣急敗壞。他急忙用胳膊抵着阿烈的脖子使阿烈後背一下子撞到了柱子上。
“你想去毒害嬌兒?”拓拔珪面目開始變得猙獰起來。
阿烈仍然是不肯如實招來。
“你不說話就說明你已然心意已決。我早就告訴過你,不管是你還是任何人,如果膽敢碰嬌兒的一根手指頭,那就休怪我無情。怎麼,你當我的話隻是一時激動吓吓你嗎?還是,你故意去當做耳邊風?”
接着,拓拔珪直接抽出劍,将劍鋒抵在了阿烈的胸口上。阿烈一看,這可不得了,直接跪在地上向拓拔珪求情。拓拔珪念在阿烈是初犯,還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饒過了他。
“我這次暫時先放了你,不過下次,如果再讓我看見你想去加害嬌兒或是任何人,那剛才的那把劍可就不是白刃了。”
見到拓拔珪原諒自己後,阿烈抖動着身體拜謝後就慌慌張張離開了。
拓拔珪表情變得有些凝重,手中的劍也不自覺地滑落,隻聽地上‘啪’的一聲。他遠遠盯着門外,低聲道:“嬌兒,我現在真擔心你的安危。現在,我不在你的身邊,就有有心之人想趁機加害你,徹底讓我失去你。既然我拓拔珪這輩子許諾你要為你而活,那我斷然不會讓那些有心之人有機可圖,我會用我的生命一直去守護你,愛你。”
說罷,拓拔珪一臉的惆怅,登上了上面的座位。他坐了下來,拿起一旁的酒,一杯一杯地飲了起來。
今天的酒怎麼格外灼喉?盡管如此,拓拔珪還是強忍着一口一口咽了下去。那胃裡,每接受一口從上面滑下來的酒水,都像是着了火一般,火辣辣的難受。
拓拔珪幹脆徹底放下了酒杯,環視了安靜的四周後,直接一頭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阿珪,阿珪,阿珪……”
一陣熟悉而又心心念念的聲音回蕩在拓拔珪的耳邊。拓拔珪慢慢地擡起頭,隻見張嬌不知何時竟站在了下面,一臉微笑着望着拓拔珪。那笑容,還是如初見時那般美,那般絢爛。
張嬌從拓拔珪的懷裡掙開,滿眼深情地望着拓拔珪,但卻一言不發。
拓拔珪用手輕輕撩撥了一下張嬌秀發,深情款款地說:“你可知道,我日日有多念着你,多想着你嗎?為了再見你一面,我整日倍受相思的煎熬,我的心血都快熬幹了!僅僅就是想再見你一面。”
張嬌依舊一臉沉默。接着,她嘴角勾出一抹甜甜的笑,用手柔情蜜意地撫摸着拓拔珪的臉。
拓拔珪一把握住了張嬌的手腕兒,道:“我們上去說話可好?你知道嗎?我這些日子攢了好多好多話想要對你說。”
張嬌依舊是保持着那副笑容,點了點頭。
拓跋珪興奮一笑,直接拉着張嬌的手,就往上面走去。可是就當拓拔珪再轉過頭時,張嬌已經離奇般徹底消失不見了。拓拔珪頓時一臉的失望與疑惑。他來回在殿裡一直大喊着張嬌,可是皆是無果。就這樣,張嬌好像真的從拓拔珪的眼皮子底下活生生地人間蒸發了。拓拔珪崩潰至極,坐到台階上向隅而泣了起來。
越哭越厲害,猛地一下,拓拔珪直接醒了過來。他趕緊站起身來,望着下面,下面空空如也,似乎這段時間從未有人踏足過此地。拓拔珪這才猛然一驚,原來是自己的一個夢!他又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發現還是濕的,就像剛才剛大哭過一樣。
“嬌兒,難道真的是你?可如果真的是你,為什麼你卻對我不理也不睬的,就好像兩個陌生人一樣,難道你心裡還一直對我有怨氣嗎?我……可是,不管你如何恨我,怨我,我隻求你不要那樣對我,我真的怕你會把我徹底忘了,徹底變成兩個陌路人,如此,和一刀直接殺了我有什麼區别。”
拓拔珪的眼淚又奪眶而出。
“至此,我拓拔珪還是第一次為一個人哭泣,并且哭的一點不悔。”
夜裡,盛思甯一時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把慕容炬給約出來了,一同坐在星空下開懷暢飲。看來,這倆“情敵”還未真的“情敵化”。
“怎麼,今日盛大公子這麼悠閑啊,竟然把我邀出來一同暢飲?”慕容炬邊喝着邊仰望着星空。
“怎麼,照趙大王爺這意思,我是自作多情,根本就不配邀你出來喝酒?”
慕容炬打趣地笑了笑:“你這是哪裡話,你看我慕容炬豈是那種随便就目空一切之人?我不過隻是有些好奇罷了。”
盛思明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慕容炬,我今日叫你前來可不單單隻是一時找你喝酒來聊天的,還希望你不要誤解了。”
慕容炬輕笑了一聲:“是為了嬌兒吧!?”
盛思明笑笑點了點頭,“慕容炬,嬌兒也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個人,是男人,就絕對不能讓他受到半點傷害與委屈。如今她已與你結為一體,并且琴瑟和鳴相敬如賓,每天都是那麼的幸福快樂,你知道每天能看着她遠遠地一笑我的心裡有多高興多知足嗎?不過你别誤會了,我并不是對她還餘情未了,雖然……确實有那麼點餘情甚至這輩子都無法了去,但是我當把這點情感深深地埋在心裡便好,不會去影響你們的。那樣,豈不會讓嬌兒更加傷心難過,更加恨我,到時,我的心裡自是也是不好受的。我這輩子沒有别的什麼希冀,唯一的,就是願她能一直長長久久地幸福下去,我一直能在她身邊默默地守護着她,每天都能看到她對我一笑,我就已經很知足了。我自幼與她相識,雖然曾經是青梅竹馬,但是不到一年就被這無情的亂世給拆散了,自此,我二人再無音訊。後來,我與她重逢時才得知,她一個人孤苦無依地漂流了将近十五載。看來,老天還是眷顧她這個可憐人兒的,沒讓她在流亡中就此曝屍荒野。她受了那麼多苦,如今能覓得自己的幸福,我是真的發自肺腑的欣慰,祝福她。”
“至少你現在可以天天見得着她的面了,誰讓你現在可是大燕皇城禁衛軍将軍呢!”慕容炬帶着幾分逗弄的語氣。
盛思明淡淡地笑了笑,道:“慕容炬,難道你就不怕我有一天會把她從你身邊搶了去?”
慕容炬微微一笑:“那就要看盛大将軍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盛思明又是一笑:“我知道你的能耐,但是,如果你真的不想被那樣的話,我隻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定要讓嬌兒一直幸福無憂下去,不要做讓她任何傷心難過之事,辜負她對你的一番真情,否則,到時可真就由不得你了,我就算是拼盡全力,也會護他到底的。”
慕容炬笑了一下,道:“那我也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辜負嬌兒半分的,我會像天上那顆離着月亮最近最亮的星辰,永遠守護着她,讓她一輩子都隻能看到我和她帶來的璀璨光芒。為了她,哪怕搭上自己的生命,我也絕無怨言。”
慕容炬最後一句說的格外的氣勢格外的铿锵有力。
“好,既如此,那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不要到時候食言。”
慕容炬笑笑點了點頭。
“素聞盛大将軍武藝也頗為了得,不如趁此大好機會我們來比劃比劃如何?”
盛思明輕輕笑了一聲,道:“我也久聞趙大王爺自小武藝超群,如今有摘得‘戰神’桂冠,到時小人心中始終還是不服,倒想看看你這所謂的戰神到底有多厲害。今日既然趙大王爺放出話來要與小人切磋,小人自是勝之不武了。”
接着,二人便切磋在了一起。明顯,具有超強戰鬥力的慕容炬一直在整場戰鬥中将盛思明死死壓在下風,盛思明也是絲毫沒有辦法來扭轉當前的形勢。畢竟,人家慕容炬的“戰神”之名可不是随便說說就來的。
比試将要結束時,慕容炬故意一一個直拳打空。他湊到盛思明的耳邊,輕聲說道:“陪着她走到最後的一定是我慕容炬,一定不會是别人!”
說完,慕容炬就結束了戰鬥直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對他的話一臉上心的盛思明在原地望着慕容炬離去的背影。那背影中,充滿了對愛情的堅貞與矢志不渝。
盛思明想了半會兒慕容炬走之前的話,不過也沒有太上心了,微微笑了笑,直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