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妃隻是因為身子虛弱才導緻突然暈厥,臣剛才已給她服了藥,過一會兒便能醒來,隻是……”大夫意猶未盡,像是有什麼事情不想讓慕容炬知道。
“大夫,這裡沒有外人,您有話就直說!”
索性,大夫也就先吐為快了,“王爺,就在臣剛才給王妃把脈時,竟發現王妃不能生育,具體導緻原因臣也無法一時理清。不過王爺放心,王妃并不是永遠不能生育,臣方才把脈得知還是有一線希望的!”
慕容炬聽到張嬌不能生育後瞬間有些崩潰。随後,随後,他滿臉沉重地送走了大夫,便進了屋,殊不知他與大夫剛才的那番話已被躲在門後的張嬌盡數聽去了,張嬌的心情一下子便跌入了谷底。
慕容炬收起了消極表情,擺出一副微笑來到了床前。張嬌坐在床上,雙手摟着腿,面色難堪地發着呆。
“怎麼了?怎麼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誰又惹你生氣了?”慕容炬見床上一臉愁容的張嬌,不禁疑惑道。
這時,張嬌急忙收起了那一刻臉的愁容,微笑道:“阿炬,剛才大夫和你悄悄說了些什麼啊?我聽大夫的語氣好像挺嚴肅的。”
慕容炬遲疑了一會兒,道:“啊……啊,剛才大夫隻是和我簡單地讨論了下你的病情,說你是最近操勞過度加之本身體質就弱而導緻了暈厥。你放心,休息幾天就沒事的。”
張嬌顯然是有些不相信了,“除了這些……?”
慕容炬動作遲緩地點了點頭,“對,就這些。好了,你先在此休息,我先出去按照大夫的吩咐給你抓藥去。”
正當慕容炬還沒走到兩步,就被張嬌給叫住了,“阿炬啊,你可知道夫妻之間‘欺騙’可是大忌嗎?”
慕容炬頓時便明白了張嬌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過為了保證張嬌不受到必要的的傷害,他還是選擇了繼續隐瞞。
“嬌兒,我實在不知你到底在說什麼?你看磨蹭天色也快不早了,到時藥鋪都關門了,可就真的抓不到藥了!”
張嬌開始變的嚴肅起來,語氣也有點生氣的樣子。她緩慢走下床,來到慕容炬跟前,道:“慕容炬,你何時也學起了‘油嘴滑舌’‘惺惺作态’?你不說别以為我就永遠不知道了,剛才,你與那大夫的話我全都聽見了——我是個‘不孕之身’對不對?你這麼急急忙忙就要出去,恐怕也不是出去抓藥而是開始嫌棄我是個不會下蛋母雞想一走了之了對吧?”
意識到事态愈發不妙的慕容炬趕忙焦急地将手放在張嬌的雙肩上,解釋道:“不是的,嬌兒,你真的誤會了,我出去真的是想給你抓幾副藥調理調理,還有,我也不是要故意欺瞞你的,我隻是怕你知道事情真相後會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做出傷害自己的事!你要明白,我做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啊!”
張嬌不由嗤笑一聲:“人家都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愈發這個時候,男人的心變得愈快。你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我豈能一猜就猜得到的?”
眼見态勢越來越一發不可收拾的慕容炬本想再多解釋,卻直接被張嬌掙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雙手而打斷了。張嬌眼眶裡含着淚朝着門外走去。也就在這時,慕容炬突然将張嬌一把拽了回來,直接和張嬌開啟了熱吻。這一下直接把毫無任何準備的張嬌來了個措手不及。她并沒有生氣,也并沒有一把推開慕容炬,而是盡情享受起了這場熱吻。
這一吻來的時間恰到好處。它猶如一股熾熱的烈焰直接驅散了張嬌心中的寒冷與灰暗,使她重拾希望。張嬌這時總算放下了之前對慕容炬的一切怨恨。
一場熱吻完畢,慕容炬對張嬌深情地告白道:“嬌兒,不管你能不能生育,我都會一直愛着你,寵着你,我的心始終是向着你的,永遠不會改變。沒有孩子又有何妨,隻要你一切安好我便已經知足。你可知道,我從來都沒去想過這些孩子不孩子的,我隻希望能夠與你共同手牽手,陪你慢慢老去,這樣,我慕容炬死也無憾了。”
張嬌眼裡的淚水越積越多,最後終于急不可耐地順着雙頰流了下來。她滿心溫情地擁進了慕容炬的懷裡,道:“謝謝你!阿炬!”
倆人此刻的心境都釋然了,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後秦相府,苻苌因為上次的箭傷正在休養。
“這個可惡的張嬌,竟然暗地裡搞偷襲,終有一日,我定要讓她付出代價,報着一箭之仇,包括慕容炬。”
安斂生連忙在一旁安慰道:“大人,您别心焦,待您傷好之後自會會有他們好果子吃的。”
苻苌微微歎了口氣,“也不知最近前線怎麼樣了?”
“這個……”
苻苌看安斂生一臉有事隐瞞的樣子,道:“你不必慢吞吞的,有事就直言相告,我是不會怪你的。”
這下安斂生可放心多了,道:“大人,是這樣的。并非是小的故意不想說,而是據小的前天收回來的戰報,我大秦再次大敗而歸,對面的慕容垂一方是一天比一天骁勇。”
苻苌一聽,這可急了,道:“不是派去了三十多萬精銳部隊支援嗎?怎麼還是敗北?難道說真是我大秦在這次戰争中的氣數已然盡了?”
安斂生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不行,我們的大業未成,還是要盡量想辦法拖住姚苌。你現在立即再去全國上下征調兵力,如有不從者,直接殺無赦。”苻苌一臉嚴肅道。
一會兒,安斂生便退下了。
後燕皇宮,太子慕容令高興地跑到了段皇後寝宮,向她彙報前線後燕連連大捷一事,段皇後一聽,瞬間心花怒放:“哎呀,這下我揪着這麼長的時間的心可總算能放下了。”
一旁的阿馨也滿臉微笑地附和道:“是啊。不過奴婢聽說這次如果沒有趙王妃從中施計,恐我大燕此刻還在與那後秦膠着不下呢!”
聽了阿馨的提醒,慕容令也一下子想到了什麼,道:“啊!是啊,母後,此番多虧了弟妹及時的錦囊妙計那後秦聯軍崩散,嚴重削弱後秦的軍事勢力,不然,咱們大燕又要看那大秦不知猖狂到什麼時候了!”
段皇後露出一臉欣慰的笑容,說:“看來我這個小兒媳婦果真是不同凡響,真乃‘奇女子’啊!”
“可不是嘛,母後。兒臣還聽說,弟妹僅僅通過一張地圖就一下子判斷出了後秦的兩路主力蟄伏地,就連身經百戰的慕容璞将軍也是探查了數日始終無果。,而弟妹僅僅片刻工夫都不到就就已經做到了。”
段皇後笑的更厲害了,說:“我最近總是有種預感,若有此女,我大燕何愁不盛!其實,從我一開始接觸到她的時候,我就感覺的到她的手腕兒極其不簡單,非常人所能及!現在,果然如我所預想的那樣。”“之前,是我做的不好,為了一點小過節而過分遷怒于她,害得我的炬兒和她吃了那麼多苦,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有愧于他們啊!”
“娘娘,您也不必這麼自責憂心,相信此戰結束,趙王和趙王妃鐵定早就想通了,很快便會回來的。”阿馨寬慰道。
段皇後興奮地看着阿馨,說:“真的?”
阿馨堅定地點了點頭。
慕容令連忙上前攙扶住段皇後的胳膊,道:“母後,您也别過度緊張了,身子要緊。相信一切自會和阿馨說的一樣,過了這麼長時間了,弟弟和弟妹二人肯定早就已經想通了。”
段皇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坐到了椅子上松了口長氣。
北魏大營,拓拔珪終于是完成他的佳作了!他靜靜地欣賞着畫上的風姿綽約的美人兒,感歎道:“這般近距離看你可是真美啊!”接着,他又拿出張嬌送給他的香囊,輕聲細語道:“不知道你現在過得怎麼樣了?我們是否還有機會再一次見面?”
這時,阿烈匆匆忙忙跑了進來,道:“哎喲,我的陛下喲,你還在這裡發什麼呆呢!攝政王正着急召見你呢,商量大事。”
拓拔珪一聽,連忙收起香囊,和阿烈一同進了議事大營。
拓拔健看人已經到齊,便正式宣布道:“諸位,我們已經再次屯兵數月有餘,是時候對後燕展開攻擊了。三日後,我大魏将分兩路依次進攻後燕都城中山,此戰隻許勝不許敗!來,為了我們一統天下的大業,幹了這一杯。”
随即,衆人拿起桌上早已準備好的一碗酒一飲而盡。拓拔健又轉身望了望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拓拔珪,說:“陛下可對我剛才的事情有何意見?”
拓拔珪勉強笑笑,說:“啊……啊,不是都說了嘛,一切皆由叔父安排。”
拓拔健得意一笑。
次日,後燕大營,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跑到了慕容垂的營帳,向慕容垂彙報了北魏的異動。慕容垂聞言,一臉的震驚,連忙讓人召集了衆人前來商讨應對之策。
“哼,這北魏真是卑鄙無恥,竟然想趁人之危搞偷襲!”慕容璞将手緊緊握成一個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怒氣沖沖道。
“父皇,依兒臣看這北魏肯定是蓄謀已久了,其估計早就想取我大燕而代之了。”慕容農憤憤不平道。
“陛下,可千萬不能讓這群魏人得逞啊!”慕容璞焦急萬分地向慕容垂進言道。
“虧朕以前還時常念叨着我們慕容家族與他們拓拔家族是同族同源,相信他們必不會有所為難我們的,如今看來,卻是事與願違了。”
“陛下,如今乃亂世,什麼同宗同源、同族同源根本在這個世道面前不值一提。如果都顧念着親緣關系,那這天下不早就趨于一統了嘛!更不會有戰争頻仍、恃強淩弱之局面了。”慕容璞苦口婆心道。
“是啊,父皇,大将軍方才言之有理。如今世道混亂,各國相互攻伐兼并,親疏關系是永遠在這個世道走不通的,有的隻有各族各部争霸天下的野心後秦。”慕容農道。
慕容垂思索了一會兒,覺得下面二人也不無道理,畢竟亂世永遠都是充斥着無窮無盡野心的時代,誰又會在乎什麼血緣貴重呢?他于是站起身來,道:“好,既然那北魏這麼恣意妄為,不識擡舉,那就讓他知道我大燕的厲害!”
這個時候,慕容郎站了出來,說:“父皇,諸位,素聞那北魏君主拓拔珪也是個能征善戰、智勇雙全的主兒,此次與北魏作戰,我們還是得想個萬全之策應對才行,斷不可過分輕敵。”
一向心高氣傲的慕容璞聽了這話瞬間就不樂意了,說:“怕他什麼拓拔珪!他現在也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黃毛小兒,老子身經百戰還怕他不成?”
慕容垂看了看慕容璞,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那拓拔珪雖然才是一個二十多的年輕少年,但是他的名聲早已經響徹了整個北方草原。曾經,拓拔珪曾以一人之力收複草原諸部,後又大敗後秦,奪得河東之地。這個拓拔珪,一下子就成了北方聞風喪膽的‘戰神’。”
聽到這兒,下面衆人不禁驚的嘩然了起來。
“難道說這個拓拔珪連小弟都難以制服嗎?”慕容郎有些好奇道。
“哎呀,郎弟,你這是哪裡話,難道你也忘了炬弟和那拓跋珪年齡差不多相仿?況且人家又是當今的‘戰神’,我想啊,那拓拔珪雖然能和炬弟有所比肩但是炬弟是何等威猛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的,相信此次咱們請炬弟前來一定可以大破魏人的。”慕容農為慕容炬吹捧道。
慕容垂不禁臉色沉重了起來,“話雖如此,可是炬兒現在人在哪裡可否願意回來還是猶未可知啊!”
慕容農望着愁容滿面的慕容垂,慰藉道:“父皇,您就放心吧!前天炬弟還給我來信說他現在正在和弟妹一起在一間竹屋内養傷,如果前方有難他必定随時趕回來援助,義不容辭。”
慕容垂這才松了口氣,道:“好!這就好!我還一直以為炬兒還在因為那件事一直不肯原諒朕呢!如今他能夠想通了就好!”
慕容璞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站出來說:“陛下,臣記得京城裡不是還有慕容德大司馬嗎?他手裡還是有一些精兵的,一旦北魏兵臨城下,相信在援軍趕去之前他還可以抵擋一陣子的。”
這下可戳到了慕容垂的難處,他深深地歎了口氣,說:“說起這個慕容德啊,真是不讓朕省心。當初朕讓他調集兵力他卻隻顧着在家裡夜夜笙歌尋歡作樂,棄前線戰勢于不顧。現在,又據宮裡人來報,說他包括他府上的所有家丁在内,竟離奇地失蹤了,朕焦急地派人去尋,至今杳無音信。”
“這個大司馬,以前在朝中都看他心無政事,隻顧享樂,如今,估計怕是又在哪繼續躲起來繼續享起樂了吧!故意不想讓陛下知道他的行蹤。”慕容璞臉色一轉,道。
慕容垂顯然有些着急了,“這可如何是好啊?如今京師大部分精兵都調至前線,京師裡頭的又無人挂帥指揮作戰,難道真要讓那魏人趁機滅了我大燕不成?”
慕容農思索了片刻,向慕容垂進言道:“父皇,為今之計隻有請炬弟回來挂帥了,除他以外,京城無任何人能擔此大任。”
接着,衆人紛紛附議。慕容垂在上面斟酌了好一會兒,答應了衆人的請求,道:“那好吧,就由農兒即刻書信一封給炬兒,傳達朕的意思。”
慕容農拱手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