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杏瑛貼着他的胸口,聽着隆隆的心跳聲,原來她始終念着年少情誼,盡量不揣度他,可昨夜趁人之危的畫面和剛才可憐女人那沉寂的眸子始終吞噬了他們之前僅剩的情分。
她說些甜言蜜語信手拈來,“錦琮,倘若以後你登上寶座,可是會扶持我為皇後,那原來的那位呢?你打算怎麼處置?”
陳錦琮理所當然,摸了摸她的小腹,“不知這一宿下來,可是有了,沒有也不急,咱們時間還長,至于那個世家女,以後青燈古佛一生,就當為我們還沒出生的孩子祈福了”
魏杏瑛低眉順眼,眸子裡閃過寒意,就這樣一個罔顧人倫的人還要試圖坐那帝王之位,百姓又得是多麼的可憐?即使他現在裝的愛民如水,等徹底剛愎自用的時候誰又能攔得住他?
門口的小内侍敲了敲門提醒道,“到上朝的時間了,太子,你看今日還傳早膳嗎?”
陳錦琮冷冷回,“直接送進來。”
說完就轉頭看向魏杏瑛,眉眼帶着笑,“你給我更衣,人家的娘子都是會服侍丈夫的,我也想體驗一回。”
他低着頭,似對這樣的閨中情趣樂此不疲。
魏杏瑛給他挑了件上朝的衣裳,陪着他吃了早茶,像個順從的他後院裡的普通女子。
他倒是有些稀罕,一直打量她,調侃着,“你以前還是鋒利的牙尖鳥,現在成了聽話的小雀了,我昨夜可太兇狠?你有不舒坦的地方及時和我說,下回我定會輕些,這事總要兩廂情願才有樂趣的。”
魏杏瑛譏諷地勾了勾唇,兩廂情願?
上位者總是用高權壓着底下的人動彈不得,還以為是在布施,從前的那個總給她打野味的錦琮阿兄早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冰冷寡性的準太子,她也不會留情了。
魏杏瑛伺候他本就帶了仇怨之氣,下手沒輕沒重地,給他攢頭時用力勒了勒。
陳錦琮頭皮一緊,讪讪地接過冠子,“我自個來,你去歇着,别累着。”
一通雞飛狗跳之後,他得出門上朝了,太陽漏出了點光,剩的大半躲在雲層裡像個羞怯的姑娘。
他朝後看了一眼,金澄澄的光點跳躍在她可人聽話的眉眼和桃粉的面上,讓他恨不得舍下那刀光暗箭的朝堂而留在這裡守着她。
可下了朝之後還有一個硬仗得打,和程淮之的鬥法還沒正式展開,他不能不暫時放下這裡的情。
雙銀和祈春早在門口候着。
陳錦琮穿着件濃金交領右衽廣袖長袍,戴博山金冠,金帶銙下拴了個雙面黃玉佩,生的是眉眼深邃,鬓若刀裁。
一踏出門檻,就細細瞧了下一側端着羊羹乳的祈春,他饒有興味地問了一句,“這兩日成親,那就是家室的人了,還是和你家娘子少來往為妙,多侍奉家裡。來,這個給你當添頭。”。
接着陳錦琮四下查探了一番就解下腰間的黃玉佩,扔進了祈春的懷裡,随後款款而去。
雙銀抿着唇,拍了拍祈春肩膀,搜腸刮肚地找了些話打圓場,“太子他太霸道了,你不用管他,咱們都是奴才,和主兒置什麼氣?”
祈春面上不顯,捧着瓦盅進了宮,謹慎地瞧着魏杏瑛表情,“可有受屈辱?娘娘日後有什麼打算。”
魏杏瑛讪讪地笑了下,“這回躲過去了,下回還沒着落呢,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先忙活你的婚事吧,等出嫁歇一歇再來我這盡職,不急,或者你跟着李魚聽淮之那邊的令,我這邊還有雙銀,和幾個嬷嬷,不礙事的。”
祈春笑了下,放下瓦盅,“怎麼不礙事,我得伺候你一輩子呢,娘娘可别急着甩開我。”
雙銀也跳了進去,主仆幾個說了一會話,魏杏瑛就補覺去了。
陳錦琮在路上走了沒幾十米遠,就瞧見了緩緩而來的敦王,眯了眯眸子欲不作搭理。
敦王鼠目提溜轉,搭腔道,“别急着走啊,瞧着太子阿兄清減了些,難免臣弟心裡有些過意不去,難道是在為魏太傅的事情而困惑為難?”
“你說誰能想到這魏太傅看着風光霁月,私底下這般睚眦必報啊,枉為師表啊,瞧着阿兄是從太後宮裡出來的,不愧是奉行孝悌的表率啊,帝王平日裡沒少和我以及八王面稱贊阿兄啊。”
敦王這嘴臉俨然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笑容也不懷好意,隻為了一大清早的挖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