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反常即為妖,人是有腦子的呀。”
“不會的,不會的。”紅袖怕了,雪梅說出的這種可能讓紅袖膽顫心驚。不管她能不能從祈金堂脫身,她絕對不會放任她杏儀姐姐落得個孤立無援的境地。
“你瞧見沒,你的計劃既沒有你,也沒考慮到紅袖的反應。”雪梅看着杏儀,“你沒考慮到人性。”
“咱們這種人要這麼多人性幹嘛。”杏儀自嘲道。
“沒有人性,咱們三個也不會湊在一起。”
許久,杏儀語氣幽幽的說:“現在想這麼多做什麼。且走一步看一步吧。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呢。都跟我滾回自己屋子休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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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生病都靠自己硬抗,丁秀沒用過盤尼西林這樣的好藥。沒有一丁點兒的耐藥性,抗生素在她的身體裡效果顯著。随着天亮,她不僅燒退了,還有餘力收拾點吃的,然後又把自己重新僞裝起來。
摸了摸自己偷來,貼身藏起來的情報,丁秀現在當務之急的是同自己上線的同事交接。
“釘鏽同志,我們還以為……”同丁秀對接的是一家鋪子的掌櫃,人人都叫他老于。做點小買賣的生意人,平日裡接觸這些跑腿小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管平日裡怎麼叫,任務時,她們之間隻有代号。
“以為我犧牲了嗎?”大難不死,丁秀也有些慶幸,“我也是運氣好。”
“難道組織上還安排了其他同志來接應?”
“那倒不是。”丁秀不會對組織有所隐瞞,她任務如何完成,也關系着後續任務的走向。
将所有細節一一道來,丁秀和老于再三複盤也沒發現什麼異常。老于隻得感歎說:“你初出茅廬,真算是運氣好了。不過是一面之緣,你當時是怎麼敢的呀。”
“不敢就是一死了。當時前面是野狗,後面是搜捕,我隻能賭一賭。這不就賭出一線生機了嘛。”丁秀不好意思的撓頭一笑,“人家身份雖然不好,但也是白鴿信任的人。白鴿那麼受重用,她看人總不會錯的。”
隻要一說起自己的代号,丁秀就會想起白鴿。釘鏽這代号就是白鴿幫她取的,雖然同她本名聽起來一樣,但是白鴿說其中含義大大的不同。釘鏽,就是每個釘子上都會有的鏽痕。鏽痕看起來平平無奇,如若是生在利器之上,當劃傷敵人的時候,就會讓敵人非死即傷。她丁秀在組織裡也要如此,看似平凡,卻能出其不意的建功立業。
老于還在感歎着:“這便是我們組織的意義吧。大家本是一體,隻要凝聚在一起,擰成一股繩,一定會迸發出強大的力量。”
“她們也算?”丁秀想着祈金堂裡的錦衣華服,紅袖和雪梅兩個算是裡面穿得最好的一批了,“她們怎麼也不算是窮人吧。”
“不是看表面窮不窮,是看剝削。大家都是被剝削的苦命人,誰又比誰來得高貴。”老于敲了敲丁秀的榆木腦袋。
丁秀沒讀過書,也不識字,加入組織的理由很簡單,隻是為了拼一口氣,給自己掙一個未來。組織裡的人待她像親人一般。既然都說了大家身份一樣,紅袖和雪梅兩個還救過她的命,不論從何算起,紅袖和雪梅從今往後就是她罩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