構建一件事的大概不需要太多的細節。就算沒有白錦京與白鴿這一出,從丁秀的出身和打扮來說不難推出她屬于什麼派别。
“我記得你教過我一句,什麼窮獨身,達濟天下來着……”
“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他們這種人,若是真如他們所說的去做,那是真的了不起。我反正是做不到的。”
杏儀不關心政事,她就像那過冬的松鼠屯糧食一般屯着自己能拿到手的金銀。有金銀就是有錢,就是她日後的底氣。她不指望旁人解救她,也不會大公無私的突發奇想,去解救别人。
“一支盤尼西林呀,你們就這麼給造了?”
“雪梅姐姐說人命最貴。”紅袖答道到。
“行吧。用都給用了,那丫頭也不會給我吐出來。但願她值這個價。”杏儀最後隻能這麼說。
閉目養神的雪梅過了許久才長歎一口氣:“北平城要亂了。我們得想辦法離開了。”
怎麼離開,離開了去哪兒,去了新地方如何生活……仔細想想全是問題。她們是置換出不少錢财,到時候帶上可以傍身,可祈金堂的出身就是她們最大的桎梏。一張薄薄的賣身契,就像是壓在她們身上的大山。若無劈山之勢,她們将永世不得翻身。
“要不還是利用利用那個王啥子來着?”杏儀想不出來好辦法,腦子一抽就随便瞎說起來。
不想雪梅還接上話了:“今天他說了,可以贖我和紅袖出去,條件是把我們養在他昌平的别墅裡。”
“什麼?”杏儀先是一驚,然後連連問道,“你答應沒,答應沒?”
“沒有?”
“你腦子壞掉了嗎?”杏儀氣得在房間裡踱步,“多好的機會呀!這鋼琴課也是上得有價值的。原以為他隻能把你先弄出去,沒想到還能搭上個紅袖,這條件答應得不虧。”
“那杏儀姐姐你呢?”紅袖問道。
“你傻呀。你兩出去了,能忘了我不成?到時候你們再把我弄出來。這不就萬事大吉了。”正賺錢的花魁哪有杏儀口中說得那麼容易就能贖出。杏儀不提這些,不過是想讓她們兩個答應這條件,别錯過了這機會。
“我說了,我沒答應。”雪梅強調道,“我們姐妹不能從一個火坑跳進另一個火坑!”
“怎麼火坑了?昌平的别墅嗎?”杏儀真想撬開雪梅的腦袋,看看裡頭裝的是什麼,“咱們不會跑嗎?那姓王的的别墅肯定不如祈金堂裡管束森嚴。咱們隻要誠心想跑,總歸是能跑出去的。自由身呀,跑出去不就跟飛鳥入林了。到時候陸路不好走,咱們就走水路,南下去金陵、去滬上!”
杏儀就差在兩人眼前描繪出一幅自由自在的美好畫卷了。隻有雪梅冷冷道:“說得是咱們,可你的計劃裡根本沒有你自己。且不說杏儀這塊招牌價值幾何。就是不論錢财,任何人把我們三湊在一起,是個人都會知道是要搞事情的。如果隻有我和紅袖出去,然後我們兩還跑了。就算祈金堂不防備着你,那姓王的也會盯上你的。從此,你出去的機會隻會為零!”
“咱們對外不是一直裝作關系不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