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都知道祈金堂不是個長久的地方。外頭看我們怎麼風光,我們自己是知道都是虛的。所以我們在想辦法,留後路。”雪梅說的正是她們眼下正做的事。
杏儀又想摸煙,隻是看着紅袖又住了手:“可外面也不一定好,堂裡都……”
雪梅打斷了杏儀的話:“你怕了嗎?别說什麼祈金堂的靠山了!這靠山什麼時候能靠得住過!若是真是靠得住的靠山,他們那樣位置的人,就不應該站在背後,做祈金堂這樣的行當!”
雪梅看似繞口令一般的話,在杏儀耳中聽來震耳發聩。杏儀這才明白自己陷入了什麼一般的思維困局。
紅袖年紀小,來不得雪梅那般敏銳,這會子也懵懵懂懂的說出一句話:“我娘曾經說過,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是我着相了。”杏儀抱着紅袖,“白長了幾歲,還沒有紅袖看得清白。外頭世道是亂,可我竟是傻到覺得祈金堂爛泥一般的地方會安全。那些個大老爺護着,護着的是他們的錢袋子,聚寶盆。哪裡是護的我們一個個蝼蟻般的人。一旦真遇到事,丢棄我們比丢棄什麼都快。”
“外頭雖亂,天大地大總能尋到一個藏身處。”雪梅拉着紅袖,又來安慰情緒上有些低落的杏儀,“我們在一起,不怕的。”
“我哪裡是怕。”一貫為人好強,杏儀偷偷用手指擦了擦自己剛剛流出的眼淚,“說了是我着相了,一時間沒能想明白。若是真遇到事,就算是拼刀子肉搏,我也得擋在你們前頭。”
“又不長腦子胡說了。”雪梅不喜歡杏儀現在說的話,“也不怕晦氣。”
“晦氣個什麼,我不是一貫百無禁忌嘛。”杏儀還想嘴硬,見雪梅面露不虞,又傲嬌的改了口,“你不讓我護,我不護你就是。我護着我們小紅袖。”
“紅袖也不要姐姐護着。”一手着杏儀,一手拉着雪梅,紅袖現在的表情格外的認真,“我們都要好好的。”
姐妹幾個一句一句把話說開,心裡的疙瘩總算是沒有了,但不代表杏儀不計較她們兩個晚歸的事。這回輪到杏儀占理了:“那現狀能說說你們在外到底是幹了什麼吧。”
雪梅閉上眼睛,面上露出疲色:“讓你的好紅袖說去。那個丁秀,是她說認識的。”
“丁秀?這名字又是誰?”
“一個辦成男孩模樣的姑娘……”紅袖年紀小,經曆和見識都有限,覺得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就幾乎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交代了,除了白錦京化名成白鴿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