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有點意思。”窗外傳來一個嬌媚的女聲。
原來态度傲慢的芝媽媽這回擺上了笑臉:“杏儀,媽媽的好女兒。怎麼不好好歇着,跑這兒來了。”
“不來怎能見着這麼有趣的妹妹。”杏儀颔首嬌笑,“弄得我都想知道媽媽付了多少,才得了這麼一個活寶。”
“不過是一百一十個大洋。”芝媽媽說得輕描淡寫。
“還不值我一個镯子呢。”杏儀腕上的镯子叮當作響,一隻手上帶了镯子數個,隻是不知道她說的是哪一隻手镯的價錢。
不想紅袖此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總比一把破壺值錢了。”
“這性子我喜歡。”杏儀愈發覺得有趣了,“媽媽,給我吧。”
妮兒再不知事,此刻也知道應打蛇上棍:“我有力氣、能吃苦,願意為杏儀姐姐當牛做馬。”
“好媽媽,您看?”
瞧着就是随口答應的事,不想芝媽媽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杏儀,媽媽這兒你最懂事。粗使丫頭才幾個錢。買她的價格,可不是拿來幹粗活的。”
“我當是什麼呢。”杏儀不以為意,“跟在我邊上端茶添香,随便學會幾首小曲,這大洋不就回來了。”
“她能成?”
杏儀如今是這祈金堂的頭牌清倌,清吟小班裡有她本事的沒幾個人。人越有本事,講究往往就越多。從前芝媽媽也不是沒想過讓杏儀帶人。隻是人精挑細選的送來了,杏儀是一個都沒看上,不是說身段不成便是嗓子不細,連不合眼緣也能成看不上的理由。
“如今這黃毛丫頭初來乍到,怎麼就入了杏儀的眼?”芝媽媽很是疑惑。
“我瞧着這丫頭說話嗓子還行,長得也不賴,且要來身邊帶帶試試。若是能成,媽媽不是又添一員大将。若是不成,媽媽再讓人回了原處,也不耽誤什麼。”
見杏儀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芝媽媽略微放下心來。她笑着打趣道:“先前不是說瞧她有趣嗎?”
“媽媽!您何必說得這麼透。”杏儀跺腳,神态裡寫滿了嬌嗔,“我找個合心意得玩意容易嘛。”
“行了行了,先均了你便是。瞧你這小模樣,若是不答應你,便成了媽媽的不是。”芝媽媽這才答應,算是演全了一場母慈子孝的大戲。
“跟上吧。”杏儀上下打量着,“是叫紅袖是吧。”
“是是是。”妮兒忐忑不安的迎合着,算是徹底承認了紅袖這個名字。
離了芝媽媽的視線,隻剩下杏儀與紅袖二人之時。杏儀低聲嘀咕了兩句:“香桂姐姐自個兒都自身難保了。這會子怎麼突然惦記上這麼一個丫頭來。”
“杏儀姐姐您說啥?”紅袖沒聽明白,生怕伺候不周犯了忌諱。
“沒什麼!”杏儀加快了步子,雖瞧着腰肢款款,但“哒哒哒”錯亂的腳步聲似乎顯示出她此刻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