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琦看似有些為難,畢竟常言道:“甯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
外人都以花如煙和梁明清為夫妻楷模,若真是借自己之手毀了這樁婚,那傳出去也不大好聽。
于是,沈琦敷衍道:“花如煙,這是你與梁大人的私事,你們自行解決,本官不管此事。”
“沈大人,此事已拖了一年有餘,民女實在沒法子了,才求知府大人助我。還請大人不要袖手旁觀!”花如煙再次磕頭請求。
沈琦看上去沒了耐心,打發道:“花如煙,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本官無權幹涉,若是無事,就速速離去,莫要在這擾亂公堂!”
花如煙滿臉無奈,梁明清的臉上卻露出得意之色。
蘇巧兒上前将花如煙攙扶起身,幾人正欲離去,後面的柳長卿卻發話了。
“沈大人,若是有證據證明此事與梁大人脫不了幹系,那沈大人可否判二人和離?”
沈琦一聽,柳長卿這時候發話,分明是要幫花如煙的意思,當即笑着開口道:“若梁大人真的涉嫌污蔑花如煙,那他便不配為人夫。”
柳長卿點了點頭,随後看着梁明清問道:“梁大人今日為何恰巧出現在集市,又偏偏要與衙役一起去酒樓?”
梁明清心想:柳長卿先前不是已經問過了,為何再次發問?
微微定了定神,回複道:“下官隻是碰巧路過,聽聞衙役要去夫人的酒樓,便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這麼說來,你不是刻意出現,隻是趕巧了?”柳長卿沉聲問着。
梁明清想都沒想,堅定地說了句:“是的。”
“哦,那若是你夫人真的犯了事,你該當如何?”柳長卿又問。
“若她真的犯了事,當然該一律懲治。”梁明清一本正經地回道。
柳長卿扯了扯嘴角,“梁大人真是個好官,如此大義滅親,半點不顧及夫妻情分了嗎?”
“我等吃朝廷俸祿,就該依律行事,即便自己的親人犯錯也不該包庇。”梁明清大義凜然地說着,不知柳長卿究竟想說什麼,扯了一大堆沒用的話。
柳長卿又道:“那今日在酒樓,梁大人又為何要從衙役手中拿走那本真賬本?”
“柳大人,先前在酒樓我也說了,我曾見過真賬本,隻不過是想驗證一下真僞罷了。”梁明清又回。
此時,一旁的花如煙便有些疑惑了,冷聲問道:“賬本這麼私密的東西你什麼時候看過?每日打烊後,蘇巧兒和馮先生才會将當天賬目做好,可打烊前你已經離開了。”
梁明清被花如煙當衆揭穿,頓時有些慌亂,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曾偶爾看到過,瞥了一眼。”
“哦?我記得白天賬本都不會拿出來的,不知梁大人是怎麼瞥到的!”花如煙譏諷着問道。
“我......”梁明清一時語塞,思慮片刻,又道:“我曾在戶部那邊看過,對,是戶部。”
梁明清的攀扯唬弄唬弄花如煙這種沒在官府待過的還差不多,但對于沈琦和柳長卿來說,卻是不行。
戶部的東西豈是梁明清這種芝麻大的小官能觸及的!
柳長卿也不想再聽他鬼扯,當即說道:“依你之言,你是在戶部見過雅桃軒的真賬本,今日隻是恰好路過與衙役一起去酒樓找賬本,是也不是?”
梁明清挺直了脊背,淡定地說道:“沒錯!”
“但據我手下來報,今日是你府上一名丫鬟去衙門找你,而後你借口說家中有事告了假。之後你卻并未跟着丫鬟回府,又繞路去了集市,還到了雅桃軒。這是怎麼回事?”柳長卿追問。
“哦,那丫鬟是妾室身邊的,同我說妾室身子不适,讓我幫她去集市捎點東西帶回去。”梁明清扯謊道。
柳長卿一聽,輕笑一聲:“這事才奇怪了,丫鬟不自己去集市買,非要你告了假過去。可見,你也是寵愛你那妾室。”
梁明清硬着頭皮回道:“那東西隻有我知道在哪兒買,丫鬟也是一時心急,才到衙門尋我的。”
“梁大人一張嘴果真厲害,難怪你夫人與你和離一年未果。”柳長卿看似誇贊,但面上卻無任何表情,他知道梁明清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必須使出殺手锏了。
隻見柳長卿緩緩起身,徑直走向梁明清,伸出手抓着他左手邊的衣袖子,從裡面掏出一個本子。
柳長卿冷厲的眼睛注視着梁明清,沉聲問道:“那我想知道,這是什麼?”
梁明清吓得面色慘白,深知此時再去狡辯已是無用,一時沉默不語。
沈琦見到柳長卿從梁明清身上搜出一本疑似賬本的東西,趕忙下來查看。
從柳長卿手中接過,仔細翻看,驚訝地說道:“這,這怎麼跟舉報人送來的那本假賬本一模一樣?梁大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不趕快說清楚!”
梁明清見東窗事發,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