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是舍不得你原有的小情郎?”
“我沒有...”
他俯身欣賞她難堪的表情,輕輕拍了拍她的臉。
“不管你是沒有小情郎,還是沒有舍不得小情郎,現在都不是你說了算,明白嗎?”
油鹽不進,顧雲被氣得目光淬火、死死盯着他。
周其钺欣賞着她刀子一般的目光,滿意地說:“對,就是這樣的眼神,很好看。”
“你!”
“噓...等會還能更好看。”
說罷,周其钺一個挺身,顧雲倔強的眼神瞬間變得破碎。二人均穿着中空的袴,倒是方便起他的動作來。
疼痛往上蔓延到心口,顧雲感覺呼吸也變得痛苦起來,她本能地想掙脫,卻被他握住腳踝完全固定在了榻上。
床外輕紗震顫,似巨石投入湖水般泛起漣漪。
二人體溫交換,周其钺的身體漸漸溫暖起來,甚至變得有些火熱。
他會憐惜地輕輕抹去她眼角滑下的淚水,卻又在下一刻又惡劣地讓她眼裡蓄上更多淚。
周而複始,樂此不疲。
她的目光因疼痛而渙散,卻又總是會倔強地重新亮起來,他很喜歡看她這時的眼睛。
顧雲被他磨得沒有脾氣,此刻努力穩住氣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為什麼...?”
周其钺得意地勾勾嘴角,“砧闆上的魚也愛問庖廚為何殺它麼?”
然而顧雲的下一句話就讓他僵在原地,甚至面上的表情也有了裂縫——
“...你是不是心裡難受?”
她的聲音不穩,放得很輕,似是在努力抑制痛呼的沖動。
“你現在開心點了嗎?我,嗯,我受不了了...”
周其钺停下動作,斂好表情冷冷地問,“你在說什麼?”
她知道他聽清楚了,連忙抓住這個間隙喘口氣,并未重複予他聽。
周其钺看着面前淩亂破碎的女子,被窺探到隐私的些許慌張散去,一絲惱怒後知後覺湧上心頭。
“誰準你亂猜的!”
說話間,他将她翻過身去,那雙清淩淩的眼睛再無法窺探他内心的情緒。
她太敏銳了。
他附身附在她耳邊,“受不了,也得給我受着。”
顧雲忍不住痛呼出聲。她沒想到自己一句試探竟換來了更猛烈的狂風暴雨。
難道她猜錯了嗎?她分明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些壓抑的痛苦...
時間過得好慢,顧雲的眼皮越來越沉,沒過多久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
第二日,周其钺早早地便睜了眼,看着周遭陌生的簾帳,不由得有些恍惚。
直到看到身邊的女人,才想起昨夜發生了什麼。
他昨夜難以入睡,身體極其疲倦,大腦卻活躍得快要爆炸。
他不堪其擾,幹脆在府裡晃悠,沒想到不知不覺到了她這裡,好像還沒收住情緒對她發了瘋...
身邊的女子在睡夢中仍舊眉頭緊鎖,蒼白的面上透出些許不正常的潮紅,露出的一小片肩頭滿是痕迹。
周其钺心下微動,是不是對她太狠了?
可轉念一想,她不過是個卑賤的逃難農女罷了,不至于自己如此憐惜。
出乎意料地,他昨夜睡得不錯。走出房門時突然想起什麼,周其钺叫過劉嬷嬷吩咐了幾句,便快步離開了。
顧雲被輕聲叫醒時,略一動彈便覺得渾身難受極了。身上某個地方脹疼得厲害,還忍不住地發寒打顫,頭也疼,身上也疼,哪哪都不舒服。
春霞畢竟年紀還小,此時進來服侍的是劉嬷嬷。
“娘子醒醒,起來喝藥了。”
顧雲被扶着勉強坐了起來,裹着被子無力地靠在床頭,“這是什麼藥呀?”
一開口,聲音幹啞無比。
劉嬷嬷一邊幫她披衣服,一邊小心地瞧她臉色,“這藥是...防止您懷孕的。”
顧雲倒沒什麼反應,就着劉嬷嬷的手很爽快地喝了下去。
“浴房已備好熱水,娘子去泡泡澡、解解乏吧。”
“劉嬷嬷,我沒力氣,頭疼...”
“無妨,老奴背您。”
顧雲洗漱完畢後,床褥也換了新的,昏昏沉沉又睡了一覺之後,已是下午。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做。
待看到窗外和昨日傍晚差不多的天色時,才猛地想起來。
“春霞!快,陪我去趟難民所!”
看着面前搖搖欲墜的人,春霞滿臉擔憂。
“您的臉色很不好,何不多休息休息,過兩日再出府去?”
顧雲不聽,已緩步挪到了門邊,“走不走?”
春霞無法,為她穿好鬥篷後連忙扶住她。
院外的王秋、李冬聽見動靜,也是一臉頭疼,這麼厚的雪鋪着,這顧娘子也不嫌路滑!
劉嬷嬷趕在顧雲之前快步出院。
“兩位大哥,顧娘子鐵了心要去難民所,她今日身子不大好,要是出了岔子就麻煩了!”
王秋:“顧娘子為何如此執着于難民所?”
“我也不知,”劉嬷嬷湊近放低了聲線,“但昨夜周将軍收用了她,我們總得在她的事情上多加小心...”
劉嬷嬷向二人投去隐晦的眼神,話語中的未盡之意皆在其中。
二人瞬間會意,這是第一次聽說周将軍身邊留下了個女人,出了事情可不是他們能擔待得起的。
王秋當機立斷,“我去尋周将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