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星系的雌蟲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飽受壓迫,但是尊嚴的代價是放棄生命,你不能責備他們。
如果你聽到這裡,請不要試圖追查更深的辛秘了,不要把自己置于險地之中,這是我們共同的期望。”
空氣驟然凝固。赫洛的瞳孔收縮成一線,終端投影的藍光在他臉上投下支離破碎的陰影。
芬瑞爾一把攥住他顫抖的手腕,信息素不受控地溢出——蝴蝶蘭裹挾着暴雪般的凜冽沖出來溢滿了整個房間。
赫洛閉了閉眼,張了張口剛剛準備說些什麼,門外傳來敲門聲。
“洛克閣下,家主舉辦了晚宴,邀請您攜伴侶參加。”門外的雌侍不是一開始接待的那個,因此聲音裡透露出謹小慎微的味道。
房間裡很安靜,他又輕輕扣了扣門,“洛克閣下,您在嗎?”
門裡傳來雄蟲閣下的雌君洛蘭的應答聲,“雄主還在休息,稍後我會提醒他的。”
雌蟲不再做聲,立在門邊。
等了不到十分鐘,雄蟲就大踏步出來,身量極高,看上去像是剛醒,面色陰沉,他不敢多看,走在前面引路。
宴會廳的燈火将水晶穹頂灼成一片碎金,甜膩的香氛裹着弦樂在觥籌交錯間流淌。
赫洛垂首跟在芬瑞爾身後,脖頸的抑制環在吊燈下泛着廉價合金特有的灰青色。
“瞧瞧這身段。”
“聽說這可是洛克閣下在拍賣場一擲千金買下來的。”
“也不知道他們偏遠星球哪裡來那麼多結晶的……”
細碎的議論聲中,芬瑞爾突然攬住赫洛的腰,紅酒杯放在砂岩桌上激起清脆一聲:“諸位很好奇我的新寵?”
他刻意拔高的聲線驚了一旁上酒的侍者,澄澈的液體幾乎傾倒到雌蟲身上,“畢竟洛蘭這雙眼睛——”
粗粝的拇指碾過赫洛顫抖的眼睑,“和銀翼少将簡直一模一樣,後面我才知道原來他也是賽菲斯特家族的。”
人群驟然寂靜。當年那位被聖殿以“忤逆罪”處決的賽菲斯特雌子,至今仍是禁忌……更何況這是在那位雌子的雌父葬禮上,未免有些太出格喪德。
“閣下說笑了。”白色的雄蟲撥開人群,胸針上的鸢尾花紋比宴會廳穹頂更璀璨,“西瑞爾·雷納爾,聖殿第六樞機團書記官。”
他執起赫洛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嘴唇懸在指節上方三厘米處停頓,“不知是否有幸收藏這份……脆弱的美?”眼睛卻是看着栗色眼睛的雄蟲。
誰蟲不知這家夥善以虛假的紳士面貌哄騙雌蟲,家裡面不知道多少被淩/虐/緻死的雌蟲。
芬瑞爾嗤笑着用光腦與對方交換了一個聯系方式:“那要看雷納爾閣下能拿什麼來換。”
赫洛後頸的抑制環因為感受到信息素而發震,他自身卻沒有什麼反應然後硬生生裝出一副隐忍難耐的樣子,直到雄蟲惡心的目光因為主家的到來而從他身上離開。
水晶吊燈忽然暗了下來。
賽菲斯特家主站在旋轉階梯頂端,黑色禮服綴滿星髓石,仿佛将銀河披在肩頭:“感謝諸位來送我早逝雌君的最後一程。”
他擡手虛按,全息投影在空中綻開雌父身穿軍裝的影像,“但邊境戰事吃緊,聖殿建議一切從簡——”
赫洛又掐住了自己的掌心。影像裡雌父的勳章位置是錯的,那本該别着他軍工勳章的位置,此刻卻别着聖殿的鸢尾花。
芬瑞爾還維持着半摟着他的姿勢,察覺他的動作後,悄悄地幫他把手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