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事由他來做,也沒什麼稀奇的。
他本身就是花心濫情的富家公子,身邊養個人逗樂,打發時間很正常。更重要的是,林然想知道封烨赫待他的底線在哪裡。
他是怒不可遏,盡快提出退婚,還是忍氣吞聲,為自己得一個堅貞不渝的好名聲?
封烨赫臉色一冷,他自然不可能跟一個學生較勁,這麼做太跌份兒,但他有必要警告,“不管怎麼說,你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夫。你要玩可以,卻不該把人帶到我跟前。就算是要玩兒,也沒必要找這樣的人。”
“你胃口好,什麼都吃得下,”封烨赫取出一根煙點上,他用手指夾着煙吸了一口,再吐出,一時煙霧缭繞,薄唇幾近刻薄地說:“我嫌髒,希望我們結婚以後,你在外人面前能夠幹淨得體。”
林然臉色一遍,笑容淡下來,沒想到他這嘴還挺毒,所以一開始的溫和有禮都是裝出來的,“潔癖?那我不符合你的标準,免得弄髒封總的冰清玉潔,不如取消婚約好了。何必委屈自己?”
“商業聯姻,從不在于姻。”封烨赫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你要是不在乎手裡的資産縮水,你可以這麼做。”
兩人談不上感情,最多是認識,陌生的聯姻對象比陌生人好一點,家族的生意發展将他們捆綁在一起,資産重組有利于兩家攜手共進。
封烨赫的身邊注定有這麼一個人存在,林然也好,其他人也罷,沒有區别。
如果是林然,兩人婚後可各玩各的,互不幹預,不會擁有共同血脈牽連。按照他的了解,林然是家裡的獨子,沒有經商天賦,父母雙亡較其他聯系對象更好操縱,帶來的利益更大。
但林然執意退婚的話,封烨赫不會手軟。
“我父親那邊需要你出面說明,林氏要注資我手下的企業作為彌補。包括之前的訂婚宴,請了不少名流媒體,折價兩個億,理應由你賠償。”
“我猜你拿不出這筆流動資産,還是你打算把手裡的資産賣掉還錢?你名下還有一些股份,如果因為你退婚導緻股價大跌,有沒有出手的價值,又是另一回事。”封烨赫獅子大開口提了一堆要求,最後說:“你恐怕,有可能要身無分文,流落街頭。”
“你要不要聽聽,你說的什麼話?”林然雖然不懂商場,卻不是讓人随意糊弄的蠢貨。封烨赫說折價兩個億,就是兩個億了?
“好啊,既然你不願意,我就不退你的婚。”林然嘴唇一勾,“那麼為了兩家的生意蒸蒸日上,實現商業價值,封總陪我喝一杯吧。”
封烨赫掐了手裡的煙,按下催餐鈴,等着服務員送來一瓶醒好的法國幹紅葡萄酒。酒瓶傾斜,葡萄酒倒入兩人的杯子裡。
侍應生細心地發現林然的狀況,一時怔愣,過後戴着白手套的那隻手,将酒杯放在林然手邊,方便他拿起。
酒杯交錯碰撞,兩人達成共識。
林然幾乎排除了封烨赫的作案動機,他們家世相當,封烨赫是個不缺錢的主,即使斤斤計較了點兒,好歹沒理由為了遺産殺他。
除非他極其貪心,想要一口吞下他家的産業。
如果用最大的惡意揣測身邊所有人,每一個都有可能殺了他,從他手裡也得到财産。但隻有一種方法萬無一失,那就是合法化繼承。
比如結婚。
這時,封烨赫想起這次把人約出來的初衷,“父親讓我帶你回家,有空再約。以及結婚前,我們再簽一份婚前協議。”
好巧,
林然說:“我也是這麼想的。”
目的達成,封烨赫坐不下去了。他随便吃了兩口,借口公司下午要開會,還有工作要處理提前離席。
林然善解人意的同意了,甚至提醒了一句開車注意安全,客套過後才說,“記得把帳結了。”
“……”
封烨赫走了。
江奪沉默地坐在一旁,看着兩人唱雙簧,
來之前,他不知道這次要見的是封烨赫,沒想到他們是未婚夫夫。一想到自己身份尴尬,還恍若未覺地喂林然吃東西。
他在心裡罵林然招蜂引蝶,分明有了未婚夫,還要在外面四處留情。
今日特意将他拉過來吃飯又是什麼意思,莫不是将他當做筏子,用來激将封烨赫應下這場婚約?
江奪心思敏感,覺得别扭卻一言未發。
他很想問問,林然剛才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他正常簽合同工作,為什麼要用引導式的語句,将他放在一個不齒的位置上。
他又想,這些有錢人的心裡,将他當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