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暗了!”不知是誰突然嚎了出來,讓本就沸沸揚揚的人群這下鬧得徹底無法收拾。
“帶去關押,等待陛下起身再做判決。”克爾萊多收回目光,朝自己的人示意。
得此結果,伊理索西小舅的侍從自是功成身退,忙往後靠。
斯迩賓分心留意着他們幾人的動向,一面不忘進行分辯,“其中一定有問題,小女平日常與同輩對練,再者去往青羽部後亦與不少前輩交過手得過提點。倘或當真身負暗之力,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怎可能一點消息都未能傳出來?”
一邊說着斯迩賓将默維護好,以堅定的眼神看向克爾萊多,同時繼續放聲說下去,“素日不論是否有心,皆知小女性子沉靜平穩很少沾惹是非,多是當我這個母親的小尾巴,片刻都不曾離開我的視線。茲事體大,縱然身為血親,屬下亦不敢擅自欺瞞作假。”
聞言,克爾萊多低頭将默維看了又看,因說道:“依你的意思,或有隐情?我一向不喜浪費時間,斯迩賓大人若有要講的,那便一并說了吧。”
顧不得克爾萊多是否藏了别的心思,斯迩賓先得穩住衆口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不至于讓女兒迷迷糊糊地陷入衆矢之的。
因而她連忙接話,“大人既然不嫌魯莽,那屬下便說了。往日都不見透露出差錯,想是近日格外不幸才遭此劫難。前幾月默維受命替青羽部的伊麗缇大人辦些事情,途中遭遇追殺,想是那時受了沾染。又兼近來因諸事繁多心緒低迷,今日竟以這副不妥的模樣示人,因而讓諸位産生這樣大的誤會。”
随着斯迩賓言辭懇切說着話,領會到她意思,而悄無聲息退出人群的兩位下屬已經帶着證物順利趕了回來。
待其話音剛落,首先呈上的便是幾月來與默維相通的書信,以及由伊麗缇寄來的信件,上面悉數講明讓默維所置辦的事宜在不同時間有了何等的收獲。
其次,其中一位下屬把藏在身後的一人推出來,厲聲喝令那人恭敬站好,才道:“這位是受我等生擒住的其中一位殺手,關于昔日罪責并派遣他們前來的人俱已招認。還請大人一覽。”
說罷,她再次勤謹地遞出幾張手寫紙,上面記得滿滿當當,末尾還有留有畫押,保證句句屬實。見克爾萊多從侍從手中奪過似在閱讀起來,斯迩賓示意下屬替她抱好默維,自己則邁着快步來至克爾萊多身側。
隻聽斯迩賓說道:“再者若非身兼與生俱來的天賦親和,是無法驅使與之無關的魔力。方才雖說光之石有了反應,但那玄色光芒暗淡非常,若有似無,何曾不是用另一種方式間接替小女喊冤。還望大人慎重,再者請憐惜小女近來諸事不順,看在屬下的份上,為小女做主。”
斯迩賓似有落淚,身姿卻是依舊挺拔堅韌,讓在場的人無不動容。以緻其中真有幾人見有了主心骨,因而接二連三主動上前再次替默維說情,并且懇求克爾萊多再詳細查查,好讓默維免受不白之冤。
伊理索西小舅派來的人見狀着實無措,礙于自家主子下的死命令,少不得硬着頭皮開始與他們争辯。
若今日費心謀劃的大戲就這樣輕飄飄被揭過去,随後空手而歸,待他們一行人返回,被揭的就該是他們的皮了。
“觀其神态,明眼人便瞧得出是陷入魔怔。暗之力的事怎能處置得這樣随意,還望大人三思。”
“斯迩賓大人關心則亂,誰人不知她是出了名愛護自己孩子,眼下女兒出了這樣的醜事。真要包庇,把黑說成白,也不是沒可能的。再者,以她的能力當真有了主意,決計能應對自如。”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來說去,讓克爾萊多本就不耐煩的神情愈發明顯。雖是瞧出來了,他們都默契地忽略掉,紛紛選擇先把眼前事說死,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再談其他。
“方才斯迩賓大人看似驚慌,實則胸有成竹,必是做了手腳才會說出這段大逆不道的言論,妄圖保下自家孩子來。”
這話一出,還在争吵的其餘者皆是應聲點頭表示贊同。
聞言克爾萊多擺手令他們退開,方發話,“兩位元老各執己見,既說不清,待天明請來國主相商,再做論斷。”
伊理索西小舅的人聽到着話頗有不滿,架不住接受到來自克爾萊多警告的眼神,隻得看似心悅誠服應下。
而斯迩賓則不見有别的表情,依舊是活動自如,一面囑咐侍從小心些照顧默維。“默維身子弱,可否容屬下親自打點一二後方返回?”
這話一出,得到了意料之中的拒絕。倒不見氣餒,斯迩賓改口道:“那便讓屬下派去一人與幾位衛兵一同送默維去往看押的地牢。”
依言,克爾萊多略做思量,于是同意了。
見狀,斯迩賓微笑緻謝再不言其他,頗為識大體表示不願耽擱,讓他們收拾收拾便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