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
南宮姝女緩緩的轉過頭來,收起愁容笑着說道:“幾時來的?怎麼未見通傳?”
“我也是剛到的,二姐你的琴彈得真好聽~你看,湖裡的魚兒都圍過來了。”
南宮姝女莞爾一笑:“不過是些巧匠技藝罷了,這些魚兒說不定是被蓁蓁公主的容顔吸引來的呢?”
南宮靜女的俏臉一紅,嗔道:“二姐!”
南宮姝女笑着将妹妹拉到身邊坐下:“你懷裡抱的是何物?”
“啊!二姐,我們到書房去。”
來到書房南宮靜女屏退左右,對南宮姝女甜甜一笑,神秘兮兮的說道:“再過幾日就是二姐的生辰了,我有禮物送給你~。”
卷軸被緩緩地展開,南宮姝女的呼吸一滞:“這是……?”
南宮靜女十分滿意:她就知道那位牧羊居士與自己二姐一定是認識的,這份禮物送對了!
“這幅字,你是如何得來的?”
“我向父皇讨來的。”
南宮姝女的眸子一黯,卻還是真誠的說道:“謝謝,我很喜歡。”
南宮靜女拉過姐姐的手,烏黑靈透的眼眸中滿是擔憂:“二姐,你有心事?”
南宮姝女先是搖了搖頭,而後又發出一聲淺淺的歎息,喃喃道:“有時候,姐姐真羨慕那些林中的鳥兒……”
南宮姝女今年已經十七歲了,她有一種預感:父皇很快就會為自己指婚,如今再看到這幅令她傾心不已的字,更是愁腸百結。
她不是南宮靜女,沒有選擇和說“不”的權利。
南宮靜女咬了咬下唇,抓起南宮姝女冰涼的手:“二姐,我們出宮去吧!我聽說過了晌午會有殿試三甲騎馬遊街,然後到登科樓上去題詩,很是熱鬧!”
南宮姝女的眸子閃了閃,猶豫的說道:“可是……”
“父皇那裡你不用擔心,晚上還有瓊林宴是顧不上咱們的;我吩咐下去就說和你一同回外府了。”
姐妹二人先到公主府換了一襲男裝,京城的主幹道上人群攢動不息,卻并不見車馬轎辇。
因為再過一兩個時辰,金榜題名的三甲學子将從皇宮出發,經過這條路徑直到達城南的登科樓去題詩。
南宮靜女牽着姐姐的手艱難的擠過人群,早在一個月前這條街上所有的茶館酒樓能看到街道的座位都被人訂走了。
南宮姝女一手護着胸口緊緊攥着妹妹的手,吃力的走着。
南宮靜女有些懊惱,她本想借着出宮的機會讓自己的姐姐放下愁緒;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面。
陸仲行與幾位好友坐在視線最好的雅間裡,他深信:以自家兄長的才華定能位列三甲。
突然,他在擁擠的人群中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大驚之下抓着欄杆探出半邊身子。
一位書生打扮的男子連忙拽住他的衣襟:“陸兄慢些!”
陸仲行全然不顧,奮力探出身子大聲喊道:“靜兒!”
南宮靜女擡起頭驚喜的叫道:“仲行哥哥!”
“靜兒不要動,我這就下去接你!”
“好!”
陸仲行轉身對剩下幾個拱了拱手,歉意的說道:“幾位,對不住了。還請幾位回避。”
“陸兄這是何意?”
另一人也說道:“回避?陸兄這話嚴重了吧?在座列位皆有功名,爵祿傍身何人擔得起‘回避’二字?”
“回避罪”是渭國的一條律法。不過今日是三甲遊街日,朝中三品以上的京官為了方便百姓并不會出現在街上。
陸仲行見幾位朋友面露不悅,無奈的歎了一聲,勾了勾手指:“俯身過來。”
……
陸仲行下了茶樓擠開人群,對南宮姐妹做了個請的手勢:“在下包下了二樓的雅間,随我上樓吧。”
入了雅間,南宮靜女扶正被擠歪的小冠又抖了抖起皺的絲綢長衫,秀眉微蹙:“沒想到竟有這麼多人。”
陸仲行笑着安慰了幾句,叫來小二重擺桌面又為兩位公主叫了幾樣茶點,便将視線最好的兩個位置讓出,陪了末座。
随着一陣嘹亮的鑼鼓聲,樓下的人群騷動起來:“來了!來了!”
這場面南宮靜女還是第一次見,她興奮的站了起來:“二姐,你快看!”
南宮姝女扯着南宮靜女的手,将人從欄杆邊拉到自己身邊,姐妹二人并肩而立向路的另一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