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中内務她沒過問過,也可能兩家之間應該出了什麼事,才會袖手旁觀直到白雲寨滅寨。
她年幼時來過白雲寨,或許自己曾經真和玉霜認識。
明明是隻做的小人飛這麼高卻穩穩在地,傅舟桓道:“奇了,這紙做的小孩兒不會被紙鸢帶上去嗎?”
舜華道:“這裡根本無風。”
結界中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解釋,院子中除了這兩個紙人也沒有什麼特别的。
舜華望着上面的祭台:“去上面的祭台看看。”
傅舟桓:“那邊有路,别......”
“......”
還沒說完傅舟桓便又被架了起來,被舜華帶着飛上了祭台。
隻見這祭台上張燈結彩,四周挂着紅燈籠,台上放着兩口棺木,台下共有五張喜桌,坐着約莫四十來個紙紮人,男女老少都有,他們皆望着向中心做着拜堂手勢紙新郎和兩頰畫着腮紅的紅衣禮生。
紙新郎的模樣做地十分精緻,身穿喜服,眉目溫柔含笑,右臉的眼角處有一顆淚痣。
這裡的每個紙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看起來居然一點都不陰邪,喜慶極了。
傅舟桓道:“想必這就是她說的喜宴了,我長這麼大還頭一次見鬼和紙人結陰親的,聽都沒聽說過。”
舜華眸中幽藍的光微閃,周圍密密麻麻地都是些鬼腳不着的惡鬼,但似乎沒有任何意識,也皆是呆滞看着那個新郎處。
傅舟桓雖看不到這些鬼,但席桌上擺着的食物令他發怵。
上面的盤子裡擺着眼珠、四肢,最中間的大菜是一個人頭放在盤中,酒壺中飄出血腥味兒。
傅舟桓看到了坐在席上雙眼空洞的屈竹,忙去叫他:“屈竹!”
可無論傅舟桓怎麼叫屈竹,屈竹都沒有任何反應。
舜華一看便知屈竹是少了二魂三魄:“沒用的,這種失了魂魄的你怎麼叫也無濟于事,要在八個時辰内讓玉霜把魂魄放出來,不然就算把人帶出去一輩子也就這樣呆傻了。”
傅舟桓聽了,心裡一急朝台上大聲道:“我們來參加你的喜宴了!你人呢?”
白日的天空刹那變成黑夜,紅燈籠齊齊亮起,天上放升起的數百盞孔明燈,所有紙人突然換了個表情,詭異地彎起嘴角,齊刷刷朝上台的小路看去。
禮生聲音尖銳,如厲鬼索命般陰聲笑道:“貴客至,迎新婦!”
唱詞起:“鸾鳳和鳴, 今日歡喜結連理,百年好合永安康。”
唢呐和敲鑼聲歡快地響起。
“噔噔噔。”
樂聲從祭台下的石路上傳來。
舜華看向那條小路。
剛才喜慶的祭台變得陰森起來,聲音越來越近,十幾個死屍僵硬地敲鑼打鼓擡着一個轎攆朝祭台而來。
一個穿着鳳冠霞帔的倩影從轎中出來躍在空中,随着血色的菊花瓣從天而降,雖然帶着紅蓋頭看不到臉,但舜華二人知道這就是玉霜正主了。
紅衣新娘像個小女孩般蹦蹦跳跳地走向台上的紙新郎,從他們身邊目不暇視而過。
傅舟桓附在舜華耳邊小聲道:“姑娘,快動手!”
下一刻,鋪天蓋地的紅蝶便朝新娘殺了去。
隻見新娘紅袖輕揮,周圍的惡鬼擋在了她的身前,一個接一個被殺得魂飛魄散。
禮生眉頭倒豎,朝他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再次運行周身靈力,舜華發現自己被縛住了,兩道怨氣凝結的枷鎖将她和傅舟桓捆了起來,但傅舟桓這個呆子完全沒有感覺,不滿道:“還不讓說話!不知道我們是來抓鬼啊?”
他能抓什麼鬼?舜華道:“隻是我來抓鬼,不是我們。”
燈籠裡的燭火明滅搖曳,紙人們齊刷刷的朝這抹紅色望去,每個紙人的臉上又變成了祝福的微笑。
唢呐聲和敲鑼聲靜了,禮生又扯着嗓子叫喊起來:“一拜天地!”
随着這一聲一拜天地,天空有一道鳥狀的黑影從空中緩緩下落。
一張紅色的沙燕紙鸢落在她跟前,上面稚嫩提了一行字。
‘殷勤謝紅葉,好去到人間。’